“急什麼。沒看著我在梳頭嘛,你總不能讓我披頭散髮地跑過去,成何體統!”
她的長髮梳理地極慢,小丫鬟等得滿臉焦急,卻又不敢貿然離去,她一退開,暖晴鳳眸掠來,登時嚇得她不敢跑掉。
這會兒,心裡打起陣小鼓,十分焦急。
好半晌,暖晴梳理完長髮,挑了襲桃紅色的裙衫,明亮鑑人的巨大銅鏡中,倒影出一襲嬌弱可人的倩影。
她左右顧盼了下,眸光流轉,漫聲發話。
“這衣裳如何?”
“衣裳漂亮,暖晴姑娘人更漂亮。暖晴姑娘穿什麼,都是國色天香,姿色絕豔。”
小丫鬟的嘴和抹了蜜糖一樣,輕易博取了暖晴的歡心。
“好一張抹了蜜的小嘴,就知道討我開心……不過,我喜歡聽!”
“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呢!”
小丫鬟急急表露忠心,暖晴笑了起來,從梳妝檯取了枚白玉釵,鬆鬆地往雲髻上一插,步搖生輝,襯得她小臉竟也越發嬌憐如水。
“你說,夏侯娘娘發威,要責罰眾人?”
“可不是,一人五大板呢,姐妹們可都是城主府上的大丫鬟,哪個受過這等的責罰,別說五大板,就算一板也挨不下來!”
“呵呵……”
暖晴忽然笑了,眼眸中忽地閃過抹犀利的寒光。
“她可是正二品的絳修容,我不過是暖床的丫鬟,和你們身份無異,怎麼救人?”
“姐妹們都知道現下最受王上寵愛的,你說一句話,王上肯定會幫大夥兒的。你暖晴姑娘現在說這些推脫,可是會讓姐妹們心寒。”
報信的小丫鬟的耐心終於快用完了,忍不住不冷不熱地說了這麼一句。
暖晴不氣也不惱,柔滑的指尖挑起小丫鬟的下巴,吐氣如蘭,在她耳畔輕柔笑道,“你要知道,這城主府上,最大的是王上,夏侯絳算不得什麼,我也算不得什麼。王上的一言一行,一笑一怒,都可以決定你我生死……”
“……”
小丫鬟被暖晴的話嚇住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有一種拔腿就逃的衝動。
就在這時,暖晴又是一笑。
“笑住了?膽子真小,這樣的膽子,還敢來報信?罷了罷了,你回去吧……”
“暖晴姑娘……”
小丫鬟還想說些什麼,後者根本不容她繼續說下去,笑如春花,“放心吧,我會去的,記得了,你回去記得和姐妹們通好了氣,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最後一句話,她的聲音極輕。
報信的小丫鬟著實嚇壞了,一溜煙慌忙跑了回去,一直跑到老遠,她才心有餘悸地看著暖晴姑娘的方向,心中忽然冒上陣寒意。
暖晴姑娘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啊……
脫衣杖刑。
如果受刑的是女子,這杖刑就是一種羞辱了。
小費妍向來純良,看到金玉為首的丫鬟們一個個哭得梨花帶雨,兩眼紅腫,心中泛起一絲不忍,但現在不是同情是時候。
眼見著侍衛們剝下侍女們的褲子,然後用白蠟木的庭杖開始動手,費妍心口跳到了嗓眼,忍不住想起自己被風陵南抽的那十三鞭,她輕呼一聲。
“慢著。”
“夏侯娘娘有什麼吩咐嗎?”
侍衛們抬起頭,公事公辦的看著小費妍。
說實話,一開始冰玉吩咐他們來杖刑時,他們還有些不可置信,向來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夏侯娘娘居然會下這樣的命令。
不過,主子下了命令,對他們而言,只需要執行即可。
“。。。。。。不用剝她們的褲子了,就這麼打吧。”
小妮子咬了咬牙,強迫自己狠下心來,把頭扭轉到一旁,語氣帶著分淡漠與冷峻,“開始吧。”
“屬下遵命!”
一板一眼的回答,雖然驚訝這樣的杖刑,根本起不了羞辱犯罪者的作用,可是主子發話了,他們自然沒有任何異意。
一板板,庭杖落在棉褲上,發出厚悶的聲響。
雖然隔著褲子,可侍衛們出手畢竟不輕,霎時間哭喊一片。
月下寒庭,面目森冷的侍衛們杖笞著一群芳華正好的姑娘們,費妍站在不遠處,一雙烏亮的眼眸看著這樣的畫面,忽然想到了修羅地獄。
“娘娘,你沒事吧。。。。。。。”
冰玉看出了費妍的彷徨,窩心地伸手扶住她,後者強自鎮定地朝她笑了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