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為什麼不細查,我相信不用我說你自己心裡也應該明白,無憂曾提醒我小心曹琦兒,當時我並未多想,可是如今她無故遇害,你覺得這會是誰做的?”
青色的衣袍已被染紅,曹佑看著懷裡那張失去血色的臉,不住低喃,“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是她,肯定不是她,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不會……。”
一陣馬蹄聲由遠至近,看著曹佑懷中的人,唐無辛如疾風般從馬背上翻身而下快步走來,他一把推開曹佑,將唐無憂攬進自己的懷中,他輕觸她的臉,顫抖的聲音那般明顯,“憂兒,醒醒,我是哥哥,你不要嚇我。”
林文茵捂著嘴,哭聲已絕,她不敢在唐無辛面前埋怨曹佑,同樣是哥哥,她不想在這樣的時候讓他們兩個再反目。
曹佑失魂落魄的跌在一旁,腦子裡迴響的盡是林文茵剛剛的那番話,許久,他踉蹌起身,喃喃的說:“我會跟你證明這一切跟她無關,我會證明的。”
聞言,林文茵失望的閉上眼,輕輕搖頭,當她聽到那遠去的馬蹄聲時,她倏地回頭,喊道:“曹佑,你要去哪?”
曹佑頭未回,馬未停,揚長而去,然而當他離開的那一瞬,一個蒙面的白衣人凌空而來,不待唐無辛反應,懷裡的人便已被奪走,繼而遠去。
見此,唐無辛與林文茵兩人皆是一怔,兩人頓時起身,林文茵更是急的直跺腳,“這……那人是誰,唐大哥……”
話沒說完,唐無辛腳下一蹬拔地而起,隨著那遠去的白影緊追而去……
——
寒風簌簌,烏雲漫天,深藍的夜空仿若被一層層黑布遮擋披靡,唐無辛回府已近深夜,沒看清帶走唐無憂屍體的是何人,更是沒有追上將人奪回,心痛難抑,他失魂落魄的走進唐無憂的院子。
五年前他沒有能力將自己的妹妹留住,如今更是讓她落得慘死的下場,最後居然連她的屍首都沒有保住,他埋怨自己,但卻更加埋怨宮洺,倘若她不是為了送他出城,又怎會出這樣的事?
他顧忌著宮洺是孩子們的父親,一直以來便沒有對唐無憂太過強迫,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唐無辛只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堅持逼唐無憂離開他。
轟隆一聲沉重的雷鳴,閃電如同一把巨斧,將半邊天空劈開,倏亮過後再次陷入無盡的黑暗。
片刻不過,冰冷的雨滴稀稀疏疏的飄落,轉瞬間便成為了傾盆大雨,唐無辛仰著頭,在雨水的沖刷下臉上似乎劃過絲絲溫熱,隨著暴雨的來臨,他再也忍不下心中的痛,嗚嗚的哀嚎聲埋沒在這大雨之中。
冰涼的雨水浸透衣衫,然而身體上的寒冷卻替代不了心中的痛和恨……
雨下了一夜,臨近天明,唐無辛緩緩的走進兩個孩子房間,他不知道該如何讓跟這兩個孩子交代唐無憂的事,可是唐無憂不在了,往後照顧這兩個孩子就是他這個做舅舅的所卸不下的責任,不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把他們交給宮洺的。
嘎吱一聲,房門慢慢推開,冷寒的溼氣隨著唐無辛的走進暈染了整個房間,然而當他走到床邊卻沒有見到那兩個本應該熟睡的孩子時,愣怔片刻,隨後飛快的轉身去了唐無憂的房裡。
看著那空蕩蕩的屋子,唐無辛心頭一緊,再次來到綠繡的屋子,可結果卻跟他預料的一樣。
不見了,全都不見了,唐無憂死了,就連孩子和綠繡也不見了,他在這空院裡站了一夜,卻沒發現這裡早已空無一人,現在的他,竟是連最後的守護也沒有了。
……
城外,妙草間,紅紗輕蕩,人去閣空,大雨接連兩日,院子裡早已積水滿地泥濘不堪,曹佑癱著身子坐在門前,臉上盡是疲憊之色,身側一壺清茶沸著,兩個杯子一左一右靜靜而放。
他與妙毒仙曾有品茗之約,如今他只想實現這個永遠都不可能再實現的承諾,整整兩日了,他仍是不敢相信唐無憂就是妙毒仙的這個事實,他坐在這裡守著,希望那抹紅色的身影哪日會再出現在這院子裡。
他進過宮,質問過曹琦兒,她沒有否認,卻說這一切是皇上的意思,這話是真是假他已不屑去分辨,因為在他的心裡早已有了自己的定奪。
他做不到幫她報仇,因為那人是他的親妹妹,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般無用,可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自己平日的威風不過是用來給別人看的,到了真正用到之時,他竟是這般無能。
唐無憂臨終前的請求他不知該不該答應,已經過了兩天,可他仍是理不出個頭緒,唐無憂死了,宮洺已經沒有理由再去討伐東晉,可若就這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