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他唐無憂的死訊,他又豈能承受的了?
她不想他傷心難過,即便出征是危險的,她也希望他能遠離悲傷,多爭取一日他便少一日的痛苦,多拖上一天,他便多得到一天的快樂,她用心良苦,他又怎能忍心破壞?
就在曹佑為此沉淪的幾日,他卻不知,還有另外一場殺戮慢慢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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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妙草間已是十日之後的事,曹佑昏倒整整一夜才被每日送飯的下人發現,回府休息了一日後,便聽聞下人們竊竊私語,而那話語中句句不離林家。
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曹佑拖著病弱的身子來到林宅,看著眼前那一片灰燼,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文茵……”喃喃過後他大步走進,然而院子裡卻再也不見原來的景象。
“世子,林姑娘已經不在了,兩天前林家失火整整燒了一夜,無人生還,屍體已經全都下葬,屬下有想過跟您說,可是那幾日您心情不好,接著又昏厥,夫人怕您受不了,說等你身子好點在跟你說這件事。”
一聲失笑,笑聲越來越大,許久,當他笑累了,虛弱的身子忽的一下跌在了滿地的灰燼之中,他閉著眼任由淚水將他淹沒。
唐無憂的死已經是他鑄下的錯,然而他卻為了袒護自己的妹妹而再次任由她為所欲為,倘若當初他能理智一些,倘若他的心中能少一點偏袒,倘若他能多想想林文茵的處境,那麼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他的妹妹從來就不是心善的人,但他卻寧願相信她並沒有那麼壞,可是現在他才知道,她的壞並不是被任何人寵出來的,而是天生的,她生來就是魔鬼,沒有任何人可以將她改變。
他對不起唐無憂,對不起林文茵,對不起宮洺,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他恨自己的,更恨自己為什麼會有個這樣的妹妹,他沒有辦法做到手刃親妹為他們報仇,他只能懦弱的離開,就當是為了遵守對唐無憂最後的承諾。……
曹佑離京之舉實屬突然,他未與任何人招呼直接離開,得知訊息後,曹琦兒只是淡淡一笑,她從未擔心過曹佑會對她不利,做了他二十年的妹妹,這一點她還是瞭解的。
“落香。”
曹琦兒靠著軟塌輕撫小指上的護甲,殿外,落香聞聲而來,她低眉順目恭敬屈膝,哪裡能看得出她曾經是皇后的人。
“娘娘。”
曹琦兒扯動紅唇看了一眼走進的人,問:“本宮叫你做的事可有做好?”
“回娘娘話,都安排好了,全都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奴婢塞了銀子,保證她日日承歡,一刻都不得閒。”……
——
顛簸的馬車顛醒了被綁住的人,看著眼前七八個面如土色的姑娘,林文茵狠狠擰了下眉,動了動身子,卻發現渾身發軟,根本使不出力氣。
“你醒了?”
聞聲,林文茵轉頭看向坐在身旁同樣被綁著的姑娘,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乾枯的嗓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先不要說話,你的藥效還沒過,估計再過一天你就可以說話了。”
藥效?什麼藥效?
林文茵驚恐的四處看著,見此,那女子又說:“我知道你想問這是哪,但是我只能告訴你,我們被賣了。”
聞言,林文茵腦子裡轟的一聲,賣了,她居然被賣了?
看著一旁的幾個女子全都低頭輕鳴,林文茵雖是不敢相信,但她知道,這事十有*是真的。
她看向剛剛跟她說話的女子,她不似其他人般驚慌落淚,而只是淡淡的看著她,仿若看透了一切,根本不在乎一樣。
林文茵張了張嘴,再次試圖開口,見此,身旁的女子輕聲一嘆,“別白費力氣了,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但也不急於一時不是嗎,反正我們是跳不掉的,以後你儘可以慢慢問。”
林文茵擰著眉心,挨個看了看那些被綁著手腳的姑娘,心中茫然一片。
“我叫紫蝶,咱們這一車人有的是被賣了,有的是被人販子拐了,只有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是他們從煙花樓裡買來的,相對你們來說,並不算太慘。”
林文茵錯愕的看著紫蝶,難怪她說話輕柔溫雅,在這樣的時候還能保持這般冷靜,原來她本就是……
突然,腦子裡一陣嗡鳴過後,臉色倏地一變,是曹琦兒!
幾天前,她去唐府看兩個孩子,意外得知兩個孩子早在唐無憂出事當天就已經不見了,她情急之下跑去定遠候府找曹佑,可是誰知卻在那見到了曹琦兒,她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