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都起了燎泡,再不喝藥的話,還不知要嚴重到什麼地步呢。”
皇后皺著眉頭,長長的金色護甲擋住了那溫潤的眉角。
“這又是一個月了,本宮上次見到皇上,皇上還曾說過,會召集宗室皇親以及忠臣,商議立儲之事,如今,也沒個訊息,本宮怎麼能不擔憂呢。”皇后撫著額頭,因為病痛而顯得極為難受。
翠縷站到皇后的身邊,伸出手輕輕的按摩著皇后的太陽穴,低聲道:“娘娘為何不去求見太后娘娘呢?奴婢看著,太后娘娘倒是坐的穩。”
皇后搖搖頭道:“母后本就不甚喜愛本宮,本宮又何必去自討沒趣。母后若是有意提點本宮的話,早就開口了,不會看著本宮如此焦急。”
翠縷滿臉擔憂,開口問道:“娘娘,那我們如今怎麼辦?難道只能等著麼?”
皇后緊緊的皺著眉頭,嘆了口氣,道:“遞牌子,本宮召見家中女眷。”
翠縷也無奈的福身應是,皇后召見家眷的次數實在太多了,可是不召見的話,又像是一個瞎子一般,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建章宮,正殿。
華裳將冷水沾溼的帕子輕柔的搭在皇帝滾燙的額頭上,低聲道:“皇上忍一忍,太醫說,用藥太多不好,尤其高熱不退的藥都是虎狼藥,皇上的身子恐怕熬不住。只能用冷水降溫,配以藥性溫和的補藥。”
皇帝發著高熱,神智幾乎有些不清醒,但是聽見華裳的聲音,還是下意識的點點頭。
華裳看著這個被病魔折磨的男人,心下憐憫,從高大健壯的皇帝道如今這個消瘦孱弱的病人,怎麼能不可憐呢?
皇帝努力的睜開眼,額頭上的帕子還有點擋住視線,但是皇帝還是伸出手握住了華裳的手,氣若游絲:“裳兒,你走吧,回上陽宮去,別在這裡了。”
華裳能感受到,皇帝握住她的手的力氣很大,幾乎都有些疼了:“皇上胡說些什麼呢,臣妾會在這裡陪著皇上的。”
皇帝苦笑著搖頭,輕聲道:“你在這裡四五個月了吧,算起來小半年了,也沒染上病,朕覺得高興。”
“裳兒,朕可能真的熬不過去了,病情越發嚴重,太醫也說了,這個時候病菌滋生,最易傳染。你別陪著朕了,趁著沒染上,離開這兒吧,好好活著。”
華裳心裡還是感動的,皇帝現在是最難受的時候,高熱、胸悶、乏力、咳血,被病魔反反覆覆飛折磨,卻還能考慮到她,也算是長情了。
華裳沒有作聲,拿起皇帝額頭的帕子,重新用冷水沾溼,在放回去。然後抱住皇帝,整個人和病床上的這個男人貼的極近,聲音哽咽:“難受麼?”
皇帝從小到大都沒哭過幾次,可是,現在聽了這三個字,眼淚居然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然後被身體上的高溫慢慢蒸發掉……
皇帝胸悶氣短的喘不過氣,感受著相貼的女人身上的體溫,緩緩的、慢慢的說道:“不難受。”
華裳本來有幾分做戲的意思,但是聽到了皇上不難受這三個字,心裡也堵堵的,澀澀的,帶著幾分不知所措和一瞬間的心動。
都病成這樣了,怎麼可能不難受呢?都孤家寡人成這樣了,怎麼可能不難受呢?
只是為了安慰她而已。
華裳慢慢起身,輕柔的微笑,眼睛水潤溫和,輕言慢語:“臣妾不會走的,皇上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皇帝看著華裳的笑容,輕聲問道:“若是好不起來呢?不要自欺欺人了。”
華裳的笑容依舊溫柔,聲音輕暖:“若是如此,那臣妾便跟著去了,還能同皇上一齊葬入皇陵,起碼,能離的皇上近一點。”
皇帝猛的睜大的眼睛,伸出手緊緊的握住眼前這個笑容美麗又虛幻的女人,似乎一鬆開手,這個人就會不見了,就會躺在冰冷冷的皇陵中。
華裳笑容依舊,輕聲道:“臣妾有時候總會亂想,想著以後的事情。以後皇上會不會依舊喜歡臣妾呢;以後皇上會不會寵愛我們的孩子呢;以後,如果皇上走在了臣妾的前面,臣妾該怎麼辦呢?”
皇帝黑亮的眼睛專注的看著華裳,流淌著一種叫做悲傷的情緒。
華裳笑了一下,深情溫柔,聲音和潤:“皇上若是走了,臣妾該怎麼辦?臣妾身為妃嬪,死後應陪葬皇陵,只是到了那時候,臣妾想著又不能打擾皇上陵寢安寧,皇上的陵寢臣妾肯定是進不去了,也許只能陪葬皇陵外圍,這樣想著,心裡還不開心。”
皇帝看著華裳笑著落淚,心中大慟。
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