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女流,雖然不懂政治軍事,但是我想,戰爭是誰都不願意見到的事情。若是當初胡戎不曾劫掠我大梁邊境,也許就不會有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了。”
布赤被噎了一口氣,想說出的話還沒說呢,就被諷刺了!面上也出現些許怒色,然後開口道:“娘娘雖口稱不懂政治軍事,但是對於追根溯源、追究責任倒是一清二楚。我聽聞大梁有規矩:後宮不得干政,娘娘倒是耳目靈通。”
華裳輕輕笑了笑,開口道:“大妃嚴重了,大梁的確後宮不得干政,我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末世重生之風光無限。只是偶爾聽聞皇上怒斥邊鄰狼子野心,記在心裡罷了。”
布赤深吸一口氣,緩了緩自己的情緒,然後開口道:“娘娘伶牙俐齒,我不過是未開化地方的笨女人,想來也入不了娘娘的法眼。”
華裳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連忙道:“大妃怎會有如此想法?大妃乃是國相之女,如今又是一國之母,身份尊貴;而我只不過是天子的妃妾,以為玩物。大妃如此自謙,讓我何以自處?——無地自容啊!”
布赤簡直要被氣得冒煙,好不容易忍下了氣,念著以大局為重,沉重地開口道:“胡戎以高原為生,胡戎人一出生就在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我們沒有大梁那膏沃的土地,也沒有北蒙肥美的水草,生存一開始就註定了艱難。娘娘能夠了解那樣的生活嗎?”
華裳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接話。
布赤接著道:“西北之戰的確是我胡戎先做的不對,但是北蒙人也做過同樣的事情,甚至更為惡劣!為什麼北蒙安然無恙,而我胡戎卻只能在艱難的戰爭中掙扎求生呢?很簡單,因為我們比起北蒙,更弱一些罷了。”
華裳端起一旁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似乎,有些涼了。
布赤臉上是痛苦的神情:“先王過世,我的丈夫堪布王臨危受命,繼承一個偌大的國家,也同樣繼承了一個戰敗的苦果。此次議和,我只希望不要再給胡戎的人民帶來更多的苦難與艱辛。大梁並不缺少錢糧也不缺少寶物,為什麼不給胡戎一條活路呢?”
華裳抬起頭,輕聲開口道:“大妃,我沒有活過那樣的日子,我只是一隻養在華麗宮廷裡的金絲雀,您說的,我都不懂。”
布赤激動的想要說話,華裳卻打斷了布赤的話語,柔聲開口道:“胡戎的生活是怎樣的,我不知道,就像大妃不知道我的生活是怎樣的。我知道大妃今天的來意,但是我無能為力。”
“我聽說,大妃是女中豪傑,還曾領兵打仗,豪氣沖天。您的父親寵愛您,您的丈夫敬重您,你的子民愛戴您。而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入了宮牆更是隻能見到巴掌大的天空,手無縛雞之力,連馬背都上不了。這樣的我,大妃又怎麼能夠指望著能夠有能力幫您呢?”
布赤皺著眉頭,眼睛直直地看著華裳,眼睛中似有水汽,沉聲開口道:“在娘娘看來,這樣的生活不好麼?胡戎的每個人都想過這樣的生活,只是,做不到。我們天生喜愛戰鬥麼?我們天生喜歡傷亡麼?不是,只是為了生存!要想活下去,只能夠在嚴酷的環境下不斷磨礪自己!”
“娘娘,你若是去胡戎看看,你就會明白,在那裡,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當新生兒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要開始堅強,就要開始奮鬥,因為沒有人能夠幫助他呼吸,多少孩子死於高原的氣候,多少百姓死於惡劣的環境。娘娘,您活在富饒的大梁,那麼幸福。”
華裳抬起眼簾輕聲道:“若大梁真的如您所說的那樣幸福,那麼為什麼每年都有死於邊疆劫掠的軍民?老人、女人、孩子,都不例外。大妃,每個人的生存都是艱難的,這不是您發動戰爭的理由。”
布赤冷靜的閉上眼睛,知道今天算是白來了,眼前這個女人並不軟弱,非常不好說服。
“深夜打擾娘娘了,娘娘的心如同磐石,我說再多的話也無法打動您,告辭了。”布赤右手放在左胸上,微微鞠躬,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和樂歌。
華裳依舊跪坐在原地,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大妃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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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赤走了以後,華裳就卸下妝容,換了衣裳,從容地躺下休息了。
第二日。
華裳牽著小四的手上了皇帝的鑾駕。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華裳輕輕福身,長袖如行雲流水般的溫柔,聲音溫潤和緩。
小四也雙手抱拳,微微躬身,軟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