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裡卻是防著他,他感到深深的挫敗和無力,情緒才會此般反覆。
他看著眼前的人兒,心內百般陳雜,恣意花叢的南丹三王子第一次有了棘手感,半晌吐出一句話:“好吧,是我多心了,兩日後我來接你!”說完,也不再進“丹青苑”,轉身朝來時的路折回,流蘇從院內走出,瞧見他遠遠的身影,莫名地嘀咕道:“這南丹三王子…”忙別了初夏朝他追去。
初夏回了屋,梨華便過來轉告:“流蘇姐姐讓郡主子時去王爺的‘水墨樓’!”
“哦,”初夏瞭然,剛剛流蘇話未說完她便急著去見石昭了,只因那晚他的情形著實讓她嚇了一跳,內心多少有些不安。王妃既已派人來稟,她這“病”應該快好了,心內隱隱升起期待,只盼子時到來。
敬王府的“水墨樓”,不同於其他四合院似的居所,是一棟三層小角樓,角樓由紅木和漢白玉石構造,一樓作為大廳但議事接待仍在王府正堂,並不設在此處,除非涉及秘事;二樓是敬王的寢所,三樓是敬王的書屋,也作觀景之用。“水墨樓”自敬王府建成,就作為敬王的獨立空間存在,敬王妃白日裡偶爾來過,也並不久留。敬王平素也會在王府大堂專門替他預設的起居室,或敬王妃的“素卿閣”留宿,一半以上的時間還是留在了“水墨樓”。
臨近子時,梨雪替初夏繫了件黑色帶兜帽的披風,和梨華同提了照明的燈籠領初夏前往“水墨樓”,來到樓前,門前的侍衛推開門,對初夏恭敬地道:“郡主請進!王爺在裡面等著!”
梨雪和梨華對她點點頭,留在了門外。初夏跨進屋,大門便在她身後合上。大廳裡空蕩蕩,初夏緩緩邁著步子,牆壁上的燭火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她過了前廳,憑直覺朝裡堂走去,正前方的朱漆案桌前有一道頎長的人影站在那兒,敬王穿了一襲白衣,與白日裡的神態不同,此刻的他渾身散發著柔和寧靜的淡雅氣質,眉眼間竟有一絲難得一見的慵懶。夜,太過靜謐,初夏隱約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來了!”敬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待初夏回答,轉身走到旁邊的牆壁,他伸出手在雕刻有暗紋的牆上順著紋路摸索而下,片刻那石牆緩緩移開,石牆後面是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隨著石門的開啟,地底的寒氣慢慢溢位,初夏不自禁地攏了攏披風,跟在敬王身後朝那石階緩步而下。敬王一揮手,那石門便悄然合上。下了石階,是一個不大的地下室,地下室四周的石牆上擺滿了一系列深黑色的瓶瓶罐罐和一些陳舊得發黃幾近破爛的書籍。最裡面類似一窪淺水井,蓄滿了清澈見底的泉水,水質透明如鏡。地下室的正中,有一塊石塌,石塌上坐著一個身形瘦削單薄的“老人”,這是初夏對地下室的第一印象,那“老人”聽見動靜緩緩轉過身來,看清那人的容貌,初夏一驚:這不是在太子府出手相救石昭的那位袁太醫麼?只不過數日不見,他的容貌似蒼老了十歲。他能出現在這裡,想必與敬王關係匪淺,她識趣地沒有出聲。柏凌低低地喊了一句:“袁師伯!”
袁太醫眯起他細小狹長又精明的雙眼朝二人看去:男子一身白衣如玉,女子黑衣靜雅如蘭,他不知為何搖了搖頭,收回落在二人身上的視線,幽幽道:“老夫一診萬金,還不快點過來!”
初夏望向柏凌,柏凌對她微微點了點頭,她遂向袁太醫走去,袁太醫拍了拍石塌,示意她上到石塌。初夏聽話地上了石塌,學他的樣子盤腿而坐,袁太醫見她乖巧的模樣,嘆息地道:“同人不同命啊!”他可記得這小丫頭在太子府對他充滿敵視的目光。到了敬王府,就溫順地像只貓了。
“凌兒過來!”袁太醫突然出聲。
柏凌走近,“封住她周身的穴道!”袁太醫吩咐,又憐憫地看了初夏一眼:“丫頭你先小睡一會兒吧!”
他話音剛落,初夏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雙眼一閉,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初夏醒來的時候,自己還躺在石塌上,渾身一片冰涼,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並沒有什麼變化,地下室已沒了袁太醫的身影,她才記起自己是來治病的,勉強撐起手肘,才發覺渾身除了冰涼的感覺外,竟軟弱似一團棉花,骨架似乎全散開來,沒有一處有力可支撐之處,她頹然地又躺回石塌,石階處有了動靜,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停在了石塌前,柏凌已換了身衣服,不是夜裡所穿的白衣,而是大盛的朝服,看樣子應剛剛下朝回府,還沒來得及換下。原來時間竟過去這麼久了,初夏撥出一口氣,靜靜地望著柏凌,抽了抽嘴角:“王爺!”
第八十一章
初夏眼中一片澄澈,剛剛醒來的緣故,蒼白的臉蛋透著粉紅,柏凌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