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上坐下,一手攬住她腰肢將她抱在身前,初夏渾身綿軟無力,虛脫般靠在柏凌懷裡。柏凌握住她的手探了探脈象,安撫似的對她說道:“無妨,將養兩日尚可!”他的嗓音低沉帶著磁性,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癢癢的,初夏想挪動下身子,卻力不從心,只得軟軟的任他抱著,姿勢頗為親密,她不禁紅了臉,有些委屈似地道:“小舅!”
柏凌一震,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自己,眼神忽閃:“記起來了?”
初夏點點頭垂下眼眸,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面對柏凌,雖然知道如果柏凌不這樣將她抱著,她連坐起來的力氣也無,還是感覺非常不自在。柏凌的眼中跳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看來袁師伯的醫術又精進了!”
初夏終忍不住抬眼看他,她有太多的疑惑要解,如今她全部記起來了,對柏凌自是又親近了幾分,便不再有所顧慮問道:“這袁太醫如何能解南丹的幻術?”
柏凌低頭對上她的雙眸,眼裡有莫名的情緒,他低低地道:“袁師伯早年遊遍天下,醫術見識自是了得,能解這南丹幻術不足為奇!”
“為何我會覺得全身的力量似被抽離了般?”初夏仍是不解。
“那是因為我和師伯給你灌輸的強勁內力逼退石昭用幻術給你封存在腦海內的意念後,突然撤退,你身體本就虛弱才會出現這不適的症狀!”柏凌認真地給她解釋,當然他適當地省略了某些細節,比如為了解毒成功,柏凌雖然止住了她全身穴道,但是這驅除外界強加入人體的意念,袁太醫也是第一次面臨這樣的挑戰,他並沒有十分的把握,所謂“以毒攻毒,以邪驅邪”,他亦巧妙地運用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法,以調集患主的強大意識合三人之力驅逐出外界的邪力。他對她亦使用了幻術,趁她迷糊的當中,柏凌這小子幾乎掌握了她全身上下神經敏感沸騰之處,這也是袁太醫為何憐憫地看著她的緣故,被人吃了豆腐還不自知,亦是她突然鬆懈下來才會全身疲軟的原因。
“這袁太醫,和太子的關係,貌似不錯!”初夏想起在太子府的情景,不由提醒道。她本想說的是這袁太醫一看就是精怪之人,讓柏凌提防一二,可是一想到他倆的關係又改了詞兒,是她多慮了。
柏凌突然抱著她站起身,朝石階走去,淡淡說道:“目前你仍是南丹郡主!待尋了機會再送你出城與冬筱會合!”
初夏默然,這的確是她眼下最好的應對之策。一想到冬筱,心忽然又隱隱一痛。
“水墨樓”的大廳,敬王妃靜靜地坐在主椅上,若有所思。柏凌抱著初夏出現在裡堂,敬王妃眸子一暗,猛地站起身來,直直地盯著從裡堂出來的二人,她身子忽然顫悠了一下,一旁的紫蘭忙伸手扶住她,她穩了穩神,推開紫蘭的手,步伐優雅地朝已經走到大廳的柏凌迎了上去:“王爺!”視線落在柏凌懷中的初夏身上,停頓了一下,關切地問道:“初夏小姐可好了?”
初夏抬起頭,蒼白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意:“王妃抬愛,初夏已好!”
敬王妃對上她含笑的眼眸,心忽然空落落一大片,一股莫名的酸楚襲來,王爺從未這樣對待任何一個女子,包括她這個堂堂敬王妃,看著自己的夫君懷裡抱著另一個美麗無雙的女子,儘管知道是形勢所迫,儘管知道這女子已心有所屬,她還是生平第一次品嚐到了失意的滋味。她忽然覺得,初夏若一直做她的南丹郡主,未嘗不好。
米諾不知從何處現身,對柏凌低頭行禮:“王爺!讓屬下來吧!”
米諾從柏凌懷中接過初夏,施展輕功飄然回了“丹青苑”。敬王妃站到柏凌身邊,看著“丹青苑”的方向幽幽道:“但願世子和初夏再無波折!”
柏凌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對紫蘭吩咐:“送王妃回去休憩!”轉身上了二樓,敬王妃一呆,一絲苦澀自心底蔓延。
翌日清晨,梨雪剛剛侍候初夏梳洗完畢,梨華便上前來報:“郡主,南丹三王子到了!”
“讓他進來吧!”初夏淡定地說道,將虛弱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兩日已過,石昭倒是迫不及待。
很快,梨華引了石昭進入室內,初夏的目光立即落在他身上:不過兩日不見,她卻覺得猶似隔了一段時空,這大概就是心的距離吧,難怪她就算失去記憶也會潛意識的疏遠於他,想起他在箐縣對冬筱和她設下的種種,怒意按捺不住地升騰,她的目光變得凌厲。石昭忽然在她一丈遠外停下腳步,似感受到她的情緒,眯起眼打量她。
“怎麼?”初夏冷笑一聲:“不過兩日不見,表哥這幅表情,是不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