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芳只覺得一口濁氣堵在胸口,“您有沒有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
老爺子卻擺了擺手道:“沒聽過,我也不想聽。”
葉信芳只覺得更堵心了。
“我們繼續教五禽戲吧。”老爺子擺起了架勢。
葉信芳卻沒有心情學了,拱了拱手道:“您老先練著吧,我再跑幾圈。”
說罷,便繞著湖邊跑了起來。
清晨的湖邊,空氣清新,這個湖名曰翡翠湖,湖並不大,也許稱之為池塘更合適一些,但青山縣人叫習慣了。湖邊垂柳依依,還有不少清晨起來垂釣之人。
葉信芳一圈沒有跑完,遠遠的便看見胡威武揹著個老人往這邊跑。
“葉兄,那位老爺子怎麼樣了?你怎麼不看著他啊?”胡威武臉上寫滿了焦急,又想到什麼,問道:“可是他家人來接了?他家人要是來了,葉兄你可以一定要幫我解釋,賠錢都好商量。”
葉信芳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只好道:“我帶你去看他。”
胡威武此時身前掛著醫藥箱,背上揹著一個看上去坐的很舒坦的老大夫,老大夫還扭過頭來問葉信芳:“據說那位老人家有心疾,那他身上應該常備有丸藥,書生,你可餵給他吃了?”
“沒有,他應該不會吃。”葉信芳眉頭緊皺。
“哎呀,你這後生也真是糊塗,要是吃藥不及時,那就是一條命呀!”老大夫坐在胡威武背上對葉信芳吹鬍子瞪眼睛。
胡威武一聽更是著急,恨不得飛奔過去。
飛奔過去,然後,就看見一個慢慢悠悠打著五禽戲的老大爺。
老大夫一看到那老大爺,頓時氣得從胡威武的背上爬了下來,指著他罵道:“又是你這個老小子!這是第幾回了?這個月都第三回 了!上次胃疼,上上次腿疼,這次成心疾了,你就使勁的裝吧,總有一天真病了反而沒人給你請大夫!”
葉信芳心裡一樂,感情這還是慣犯與熟人。
胡威武目瞪口呆,拿胳膊推了推葉信芳,“葉兄弟,這是什麼情況?”
“人家是裝的!就是嚇唬你呢,誰知道你是個實誠人,真去給他請大夫了!”
這頭老大夫已經跟老爺子吵起來了,互相都是一副怎麼又是你的表情。
“你說說你,在家裡騙兒女就算了,出來晨練還嚇唬路人,你缺不缺德!”老大夫氣得跳腳。
老大爺被人揭穿了老底,也很生氣,“這青山縣沒有別的大夫了嗎,來來回回就是你這麼一個赤腳大夫!”
“你說誰赤腳大夫!”
“說的就是你!”
“老騙子,缺德!”
“你說誰缺德!”
……
看著兩個老人家如同小孩子一般你來我往的爭吵,吵架內容含金量及其的低,葉信芳只覺得頭大。
“老爺子,您是裝的呀?騙的我好慘,我們得說道說道,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胡威武擼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怎麼,你還要打人不成?”老爺子卻是無所畏懼,反而湊近了兩步,得意道:“你打,你打,看你也是個軍戶,現在也得了公幹,本來就得罪了人,再打人看你還有沒有好果子吃!”
胡威武一臉吃驚,轉頭看向葉信芳,問道:“可是葉兄將我的底細告訴了他?”
葉信芳趕忙否認,“說真的,關於胡兄,我只知道你是個軍戶,公幹之類的我卻不清楚,斷然不曾將這些告訴老人家。”
“老騙子;又裝神弄鬼呢?” 老大夫翻了個白眼。
“你懂個甚。”老爺子很是不屑,言罷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胡威武,渾濁的雙眼頓時透亮,開口道:“你來自北方,是耶族人,家大概在明越府,擅長使槍,槍法應該不錯,當過兵,在軍中是做斥候,應該是得罪了人,才到這邊來當捕頭。”
葉信芳轉頭看到胡威武瞠目結舌的表情,便知老爺子應該說的是對的。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誰告訴你的!”胡威武只覺得背後一寒。
老大爺卻是一副早已見慣的樣子,“沒有人告訴我,我自己看到的。”
“我不信!你想要什麼!”胡威武卻斷定對方必有所圖。
老大爺翻了個白眼,一副“你這個愚蠢的凡人”的表情,“夏蟲不可語冰!”
葉信芳卻是兩眼放光,這是什麼!腦海中宋慈、包拯、狄仁傑、柯南、福爾摩斯這些人走馬燈一樣的轉動,痴漢小人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