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道:“姜——姜太夫人到了。”
顧明暖回頭向大堂外看去,姜氏品妝大扮,身穿一品誥命的服飾,扶著錢嬤嬤的手走進來,她端莊,肅穆,一派威嚴。
楊凌不過是三品官,躬身行禮:“見過姜太夫人。”
姜氏先看了顧衍和顧明暖,唇邊勾出一抹淡笑,“楊大人是主審,不必多禮。”
她直徑坐在擺在一側的椅子上,又道:“聽聞有人騙婚我顧家小姐,我特來聽一聽。楊大人,你繼續審案,當我不在就是。”
怎麼可能當她不在?
楊凌手伸向驚堂木,又收回來。
姜太夫人不僅是一品誥命,在帝都名聲顯赫,她多年不管事很少外出,但同她交好的命婦全都是一等一的誥命夫人。
當年楚帝兵敗被俘,是姜氏幫襯紀太后穩定局面並贖回楚帝。
事關楚帝尊嚴,往事不能提。
楚帝遷都南下,也多虧姜氏聯絡穩住江南世族,楚帝廢嫡後為妃,立江南世家之首周家嫡女為後,朝拜周皇后時,唯有姜氏稱病不到,強勢如周皇后這些年對姜氏也無可奈何。
帝都的年輕人已經沒人記得姜氏了,然楊凌卻無法忘記昔日的傳奇。
他萬萬想不到姜氏會重視顧衍?!
南陽顧氏嫡裔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姜氏對兒子顧閣老都是淡淡的,怎會為顧衍親自來大堂?
只是為維護南陽顧氏的名聲?
楊凌抹了額頭的汗水,心慌意亂總覺得要壞事,暗自後悔偏幫柳家父子,“柳澈……把你手中的婚書拿給顧……顧小姐,本官想聽聽婚書如何是假的,如何矇騙得本官。”
他警告的看了柳澈一眼,婚書倘若是假的,你就死定了!
柳澈面上鎮定自若,腿肚子發抖,腳下無根,略顯虛懸,依命把婚書遞給顧明暖,她一定是嚇唬自己。
顧明暖看過來,那雙平淡靜謐的眸子突然變得深幽微寒,讓柳澈不寒而慄,不由得倒退幾步。
他穩住身體再看過去,顧明暖臉上重現明亮笑容,方才讓柳澈驚恐的寒意隨著她的笑容很快消失了,一切像是他的錯覺。
柳澈記得當時的驚恐,確定不是錯覺!
她是他認識的顧明暖嗎?
她會不會是被什麼厲鬼俯身?
“婚書是五年前訂下的?”顧明暖手指點著婚書上的日期,“柳公子可確定?”
“澈兒。”柳雷拽了發愣的柳澈,低聲道:“問你話呢。”
柳澈點點頭,“是五年前,不過媒人已於一年前病逝了。”
他就不信顧明暖能找出偽造的痕跡!
“五年前?!五年前定下的婚書竟用了松香墨書寫,我竟不知柳公子是制墨高手,比墨王還厲害的制墨高手,還是說當日墨王欺世盜名盜取柳公子研製出的松香墨,並在寧德妃娘娘華誕時獻上此墨,欺君罔上,名目張大得把陛下的墨寶掛在墨軒。”
顧明暖含笑道:“柳公子,你認為是哪種可能?”
滿堂皆驚,姜太夫人翹起嘴角,“還有一種可能。”
顧明暖笑容變淡,“沒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婚書根本就是假的。”
第六十一章 翻盤?炫技(求月票)
婚書是假的?!
顧明暖憑婚書是松香墨書寫斷定婚書是假的!
堂上的楊指揮使,堂門口的百姓齊齊被震傻了,怎麼可能?
戳破柳澈偽造婚書的騙局,不是因媒人,不是因為生辰八字不對,更不是因雙方祖父母姓名不妥,而是因為書寫婚書的用墨?!
簡直駭人聽聞,太讓人震驚了。
何況松香墨牽扯到墨王。
墨王可是宗室遠親,身上流淌著楚太祖的血,他同尋常的制墨匠人大不一樣,柳澈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墨王盜取他研製的松香墨。
松香墨是楚帝寵妃寧德妃賜名,又有楚帝親筆所提的匾額在,柳澈的小肩膀根本扛不住這兩座大山。
楊凌盯著顧明暖良久,“婚書是用松香墨所寫?本官怎麼看不出?”
“顧明暖,你為悔婚真可是無所不用,你憑什麼斷定婚書所用墨硯是松香墨?”
柳澈惱羞成怒,咬牙切齒且面目猙獰,“你以為牽扯到墨王,牽扯到陛下和寧德妃娘娘,就能證明婚書是假的?以為我會怕你?單憑字跡,你就能看出所用的墨硯?你可不是神人!”
相比較柳澈的焦躁慌亂,顧明暖一如既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