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鎮定,不過清麗的臉龐蒙上一層令人敬而遠之的寒意。
“你做不到的事兒,不代表我做不到。我就是能從墨跡上辨別所用的墨硯,松香墨製作耗時頗多,比尋常的墨硯更好辨認。”
她明明比柳澈捱上一頭,此時旁人卻感覺顧明暖無比高大耀眼。
有才有貌,上得公堂。講得道理的女孩子配朝三暮四的柳澈太可惜了。
細想方才她在大堂上說得一番說辭,不提婚書真偽,顧明暖就是看不上人品卑劣的柳澈,有什麼問題?
倘若她因婚書錯嫁柳澈,世人才該扼腕痛惜,色色出眾的女孩子被豬拱了!
姜氏眼睛一亮,慢悠悠的說道:“楊大人不如找幾塊墨寫字。讓我家暖丫頭試試能不能辨別墨硯不同。否則爭吵下去也辨不出婚書真偽。”
“既然姜太夫人發話,本官依命就是。”
楊凌命衙役多多準備各種墨硯,他同師爺商量半晌。親自提筆寫字。
姜氏又道:“做好記號,省得有人耍賴,壞了大人的名頭。”
“這……”楊凌略覺為難,若讓姜太夫人和顧家人做記號。他不放心,也有失去公允。
“不如讓我試試!”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一個清如玉石相擊,激昂霸道,一個若清泉流淌,澀人溫柔。
蕭陽和謝珏互看一眼。又幾乎同時邁入大堂。
楊凌扶額,活祖宗,他們兩個都是活祖宗。
他是誰都不敢得罪的。
顧明暖著實弄不明白怎麼哪都有他們?
謝珏註定是顧家未來的女婿。出言幫她倒也說得過去。
蕭陽呢?
他不是愛管閒事的人?!
莫非怕給她的八萬兩銀子打了水漂?
姜氏因謝珏皺眉,看向蕭陽時又多了一抹的複雜。有不悅,有警惕,亦有一絲的欣賞。
在年輕一輩中,無人能同蕭陽比肩,他的出色不是因為他姓蕭,可不意味著姜氏樂意讓顧明暖同蕭陽有所牽絆。
無論是靜北侯蕭越還是殷茹,姜氏一萬個看不上!
“謝顧兩家有婚約,謝公子不適合。”
蕭陽聲音慵懶,走到書案前,楊凌畏懼於他,鎮定的說道:“本官同蕭指揮使一起做記號。”
這可是柳澈翻盤的唯一希望,蕭陽態度不明,楊凌不得不謹慎。
蕭陽提筆問道:“你認為她做不到?”語氣頗有嘲諷的味道。
“……不好說。”楊凌理智上認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做到!
謝珏失落之色一閃而過,向顧明暖信任般點頭,“我壓你贏!”
他肯定的語氣,必勝的話語有讓人信服的力量,蕭陽提筆的手微頓,顧明暖和謝珏之間肯定有他所不知的默契。
到底是何原因讓潔身自好鍾情於顧明菲的謝珏時刻關注顧明暖?
他心裡咕嘟嘟冒著氣泡,手指幾乎掰斷毛筆,陌生的感覺讓蕭陽本能的討厭謝珏!
朝三暮四的謝珏竟還敢‘勾引’顧明暖?
就算謝珏討好姜太夫人,比他更得顧衍看中,謝珏也娶不到顧明暖!
桌上擺放了楊凌所能找到的所有墨硯,為增加辨識難度,楊凌找得墨硯多是相近的。
他催促面色陰沉的蕭陽,“蕭指揮使可以動筆了。”
就在此時,顧明暖背對寫字的蕭陽,全然不去看他用那塊墨硯。
百姓紛紛稱讚,“好!”
不管顧明暖最後能不能猜中所有的墨硯,她光明磊落的舉動讓人心升敬意。
蕭陽想了想,在一般無二的紙張上書寫《詩經》之《關鳩》,用每一種墨硯寫了十餘首關鳩。
筆跡一般無二,寫到最後一首時,蕭陽似有所思,白釉般臉龐隱約顯現一絲頓悟。
他放下毛筆後,把在紙張角落裡標明序號的宣紙遞給楊凌。
衙役把放著墨硯的桌子撤到顧明暖看不到的地方,姜氏讓錢嬤嬤注意衙役是否偷換墨硯的位置。
“顧小姐,可以轉過身了。”
楊凌如今已經騎虎難下,硬著頭皮把一疊宣紙遞給顧明暖,瞥了一眼面色時陰時陽,隱有崩潰之兆的柳澈,他暗道一聲倒黴,只怕婚書是假的!
只能盼著顧明暖沒有神乎其神的技藝!
據說世上只有墨王能做到憑墨跡辨別墨硯,可誰都沒親眼見過。
顧明暖不過十五,就是從生下來辨識墨硯也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