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幸的人一直只有我們三個而已。曾經恨你們的百般算計,如今卻希望你們能活著。你們活著,我便不會是一個人,不會一個人如此寂寞地尋找著回去的路。”
青舒用震驚無措的眼神緊盯著淨塵,說不出話來。
淨塵突然一把握住青舒的手,眼中淚光點點,“雖只是奢望,可我仍然來了。即便你聽不懂,我也要說,我父親是華光集團的懂事長寧澤,我母親是著名的畫家武素錦。我,我是武木蘭。我與景菲、周素結伴去旅行,我們三人途中遇險,醒來卻到了這裡。我們……我們失散了,後來又尋到了彼此,我們三個痛哭流涕。可團聚的快樂是短暫的,她們都變了。”
青舒的手抖的厲害。
“我,我依然醉心於丹青,我還是那個傻氣的武木蘭。她們不同,景菲醉心於權勢,周素為情百般算計,忘記了我們要一同回去的約定。待我看透她們的變化時,一切已經來不及。到頭來,我們沒人得到幸福,我們愛的男人,因我們而不幸。我們痛苦地掙扎,在戀情與姐妹情中無法抉擇,最後個個落得淒涼的下場。告訴我,我們為何會如此不幸?告訴我,相愛的人為何不能在一起?”
青舒的杏眸瞪的大大的,一時忘了抽回手。
“我以為,你和我們一樣,來自同一個地方。我惴惴地前來,可得到的依然是失望。我很害怕,以前夢到回家,夢中的高樓大廈清晰無比。如今夢到回家,一切都變得模糊,高樓大廈也罷,父母的面孔也罷,早已模糊一片。告訴我,跳崖的景菲真的回家了嗎?中毒身亡的周素已經回家了嗎?如果死真能讓我回去,我,我……”
青舒回神,惶惶不安地抽回被淨塵握緊不放的手,“淨塵師傅,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要不要請個大夫過來?”
淨塵卻神情恍惚地看著青舒,臉上現出愛戀的神色,“周橋,周橋,當初我若是有景菲一分的狠辣,有周素一分的心計與手段,我們是不是就不必分開?我若能聰明一些,不要太過相信姐妹情深的話,你我大概早已成婚,如今都該兒孫滿堂了吧?周橋,對不起,周橋……”她突然從椅子上滑落,摔倒在地。
青舒嚇了一跳,趕緊離椅,蹲到地上抓住她的胳膊猛搖,“淨塵師傅,你怎麼了?淨塵師傅,你醒醒。”
淨塵的眼睛強睜開一條縫兒來。她盯著青舒,嘴唇微動,好像在說著什麼話。
青舒貼了耳朵去聽。
“……周橋,我答應過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選擇輕生。我做到了,可你為何不入我的夢?”她說罷,閉上了眼睛,似是失去了知覺一般。
青舒嚇到了,慌亂地搖了她幾下,見她沒反應,大聲喊,“來人,快來人,快情大夫。”
兩刻鐘後,淨塵躺在古府的客房內,仍昏睡不醒。
青舒跟著診完脈的周大夫到外邊說話,“如何?”
“小姐放心,此人沒有性命之憂。只是,依脈相來看,此人憂思過重,再加上勞累過度,身體虛弱非常。想要恢復如常,至少得休養一個月。”周大夫盡責地說明情況。
青舒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若是淨塵死在她的府裡,她可是有嘴說不清,指不定會惹出什麼風波來。無論如何,人沒死就好,萬幸,萬幸,“周大夫,先開方子吧!”
周大夫給開了三日的藥方後,告辭。不用青舒吩咐,管家派了負責接周大夫的馬車出去,原路把周大夫送回慈濟堂去。
等藥抓回來,青舒立刻著人煎上。
青舒坐在淨塵的床邊,接過小魚遞來的溼布巾,為淨塵擦臉。
這時候,青陽來了。他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小聲說話,“姐姐,先生讓我問你,她好些沒有?”說話間,他好奇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
青舒離了床,帶了青陽到外頭說話,“告訴先生,人沒有大礙,休養些時日便可痊癒。”
青陽扯了青舒的袖子,讓青舒蹲下來一點,然後跟青舒咬耳朵,“姐姐,先生要我悄悄告訴你,你若照顧好了她,非但不會獲罪,還能得個大人情。”
青舒詫異,“先生還說了什麼?”
“沒了。”青陽辦完先生交待的事,小跑著回去了。因為還有一堂課要上,先生要他快去快回。他不能遲到,否則會被先生罰。
青舒目送弟弟遠去的背影,仰頭看天,輕嘆一口氣。她只當長公主是穿越而來的,沒想到武木蘭也是,還有一個名為周素的。她收回望天的視線,不安地按著心口的位置。
☆、No。235往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