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事?怎麼可能?他是寒門出身,家底本身就不厚,如今又是死了五年的,也沒留下能夠撐起門面的兒子,他生前積攢起來的那點人脈早就散了,何來軍中威望並不曾消失一說?”
孫仁懷定定地看了兒子一陣,在兒子無措地低下頭的時候,嘆了口氣,“任何事不要只看表面,不要小看如今的古府,別學你娘那般目光短淺。至於你的婚事,那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那是爹該操心的事情。爹將前邊的問題留給你,你回去好好想想,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隨時過來說給爹聽。”
孫敬東恭敬地退出書房時,孫仁懷開始琢磨如何安撫住古府的事情。說到底,他從不認為沒了古云虎的古府真敢退了這門親事。他認定,只要給古府送一塊兒適當的甜棗過去,給個臺階下,這一頁自然而然地就揭過去了。
有古葉氏那樣軟弱又不負責任的當家主母在,即便古強再有本身也僅僅只是個管家而已,興不起任何風浪。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不等他的兒子揭開表相瞭解到真正古府形勢的時候,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古府內,首戰小勝的青舒心情還算不錯。為了獎勵府上眾人可圈可點地完成了各自的任務,便吩咐廚房,晚飯全府上下都吃白麵饅頭,炒兩個肉菜、一個素菜,再加一份排骨燉青菜,管飽。
在這個時代,白麵可是金貴的東西,普通百姓一年也吃不上幾回。即便是富貴人家,最大方的主子也只允許府上的奴才一兩個月才吃上那麼一回白麵吃食而已。青舒今日卻要府內全員吃白麵饅頭不說,還有三個肉菜,還管飽。
訊息一出,喜笑顏開的廚娘忙得腳不沾地,其他人也是走路生風地忙活各自負責的活計。
力氣大、飯量大的小娟高興壞了,與自家小姐打過招呼,便歡呼一聲跑廚房幫忙去了。
在大家喜笑顏開地期待著晚上的大餐時,古強帶著蘇媽媽過來,將六百兩的銀票與兩個銀錠放到青舒手邊的桌面上。
青舒看也不看,“府上用銀錢的地方不少,放到賬房,你看著安排吧!”
古強卻另有打算,“小姐,賬房先生半個月前便提出請辭了,五日後便要走。小的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手,小的便想勞煩小姐接過去,小姐也好從旁學習持家之道。”
青舒愣了,“賬房先生為何要請辭?”
古強一臉的欲言又止。
青舒眨了眨眼,突然想起前主在二十來天前,不理會賬房先生與古強的解釋,拿話擠兌賬房先生不說,還強行將賬房為數不多的存銀搜刮一空的行徑,一陣無語。她尷尬地笑,“記賬、管賬這種事,我可不懂。”
古強卻道:“只要小學肯學,小的便有辦法讓賬房先生教會小姐再離開。”
蘇媽媽一臉憨厚地從旁為青舒戴高帽,“小姐天資聰穎,只要願意學,天下間沒什麼事是可以難倒小姐的。”
青舒不確定這是古強兩口子在試探她或是什麼,但有機會掌握府內經濟大權,為什麼要拒絕,即便她接手的是個爛攤子,但接總比什麼也不知道,任由府內繼續困頓下去強。於是她應承了下來,答應從明日起跟著賬房先生學習。
☆、No。17來者不善
繁華的京城,表面平靜安樂,卻已是暗潮洶湧。小小的古府與孫府的矛盾衝突以那樣激烈的方式進入眾多百姓的視線開始,因著有心人的推波助瀾,短短三天時間,便差不多已是人盡皆知。更有甚者,參某個大人的摺子已經呈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早朝,三十左右歲的皇帝,穿著明黃色的龍袍,一臉肅穆威嚴地坐在龍椅上,聲音低沉中透著危險,“洛大人”。
一位頭髮半白、面色紅潤、小眯縫眼、身體圓胖矮小、身穿紫紅色官袍的大人戰戰兢兢地上前,俯跪在地,“臣在。”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面色不虞地甩出一本奏摺,不偏不倚,正砸在這位跪在下邊的洛大人的臉上,並滑落在地。
大殿上鴉雀無聲,朝臣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皇帝從龍椅上起身,一甩袖子,在太監“退朝”的吆喝聲中,及朝臣“恭送皇上”的跪拜中,由侍衛、太監簇擁著離開大殿。
朝臣三三兩兩地退去,大殿上只餘跪趴在地的洛大人和一臉正氣的左相慕容恭。
五十多歲的慕容恭走過來,彎腰拾起地上的奏摺,一臉認真的看完,輕踢洛大人的臀部,“還不快滾去向皇上謝罪。”
洛大人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搶回慕容恭手裡的奏摺,一臉怒容地罵道:“老東西,等老夫勻出空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