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給兒媳,你懂不懂?”後頭,她是喊出來的。“滾,滾出去。”
於雲似是受了莫大的侮辱,捂著臉哭著跑出去了。
丫鬟紅梅一臉忐忑地進門,“夫人,您還懷著孩子,莫要生氣。”
柳氏冷冷地盯著紅梅,“你的主子跑走了,怎麼不跟去伺候?杵在這裡做什麼?”
紅梅心下一突,往地上一跪,“夫人,奴婢是您的丫鬟,您才是奴婢的主子。”
柳氏冷笑一聲,“是嘛!本夫人見你整日跟在雲小姐身後進進出出的,還以為你是雲小姐的丫鬟呢!”
紅梅面色慘白地忙不停磕頭,“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奴婢是夫人的丫鬟,一切聽夫人的,一切聽夫人的。”她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是夫人的丫鬟,而不是雲小姐的丫鬟。
柳氏的怒氣未消,“滾去廚房洗衣裳,讓雅小姐休息。午飯也由你準備,一個人準備,別妄想讓雅小姐幫你。”
紅梅連連磕頭答應,然後匆匆去了廚房。
柳氏按了按眉心,走到床上坐了下來,輕撫微凸的腹部。
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無端養十七口人就很憋氣了,這十七口人還一天到晚的一堆破事兒。為了撐門面,她曾買了一個丫鬟、一個婆子、兩個小廝回來。一個小廝跟隨伺候老爺,一個小廝守宅院門並做些清掃之事。婆子負責廚房。丫鬟跟著她,平日裡做些灑掃之事、女紅和洗涮等瑣碎之事,來客人還要端茶倒水地伺候等等。
爹孃來後,為表孝順,她和老爺商量過後把負責廚房的婆子撥給了爹孃。至於丫鬟紅梅,除了先前負責的差事,於雅、於雲那邊有事時偶爾還會過去幫忙。這種安排本沒錯,大嫂、三弟妹、四弟妹可以一起或輪流負責廚房,大哥、三弟和四弟可以出去謀個差事做。
可是,大嫂成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人物。三弟妹和四弟妹見了有樣學樣,誰也不幹活,最後廚房成了於雅一個人的。大哥更是躺床上享受起了大老爺的待遇,什麼也不肯幹。三弟和四弟見了,有樣學樣,什麼也不幹,整日就等著吃飯了。只有於雅、於之成(於雅的三弟)這對姐弟以及小姑子於小莉三人是幹活兒的,其他的都是等著人伺候的祖宗。他們這樣,爹孃說都不說一句。
於雅是個討喜的姑娘,默默地帶著於之成幫忙做事,從不找誰的麻煩。
於雲卻不行,自以為成了嬌小姐,整日對她這個二嬸孃撒嬌耍賴,不時伸手向她要東西。比如首飾,比如好衣料等等。還自以為是地帶了紅梅整日在外招搖,並以縣輔大人府上的小姐自居,時不時請了別府的小姐過來作客。招待客人的茶水、點心和水果難道是白來的?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買回來的。現如今,喧賓奪主慣了的於雲整日讓紅梅伺候著。她作為府中的女主人,想要使喚紅梅都得排在於雲的後頭,看於雲放不放人。豈有此理!
還才藝會呢?於雲能有什麼才藝?除了刺繡、女紅還看得過去,能有什麼才藝?只識得幾個字而已,還妄想學傳聞中的才女吟詩作畫,可笑。跟古小姐比,比得起嗎?
於縣輔從前衙回到後宅時,柳氏的氣還沒消。他見柳氏的臉色不好,便尋問是不是大哥大嫂那邊又出妖蛾子了。
柳氏便把鄭氏的作派及言行、於雲今日的所為簡單說了說,最後嘆了口氣,“老爺,不能再放任雲兒了。今日古小姐帶病前來露了個臉,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古小姐舟車勞頓地從京城回來才幾天,雲兒便先後遞了四次帖子過去,唉!”若不是看在她家老爺的面子上,古小姐怎麼會理會於雲的帖子。
一想到令人頭痛的家人,於縣輔就想嘆氣。他不懂爹孃是怎麼想的,居然將大哥、三弟、四弟這三房的人都帶了過來。帶過來就算了,可總要管束住他們不是,哪能放任他們這樣胡鬧下去?他養爹孃、看著妹妹嫁人是應當應份的,萬沒有養活其他三房人的道理。
他見自己的夫人懷著身孕還不得消停,不由心疼起來。當初他不想娶村中姑娘為妻,可家裡窮困,且他的求學路並不順暢,他想娶鎮上的姑娘根本不可能。他的婚事便一拖再拖。在他的考科舉一事上爹孃也打起了退堂鼓。若不是身為秀才的岳丈看上他,在最後關頭借了他盤纏,讓他去趕考,他根本成不了舉人。
考取了舉人後,因為沒有門路和人脈,他的路走的艱難。這期間,家人沒少抱怨。可岳丈相信他,把女兒許配給了他。柳氏知書達理,一路陪伴他,他這才等到了機會,得到蕭知縣的提拔,成了縣輔。
他握了握柳氏的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