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閃過慌亂,並有淚花閃爍,“你……”她心驚,這些隱秘的陳年往事,他是如何知道的?她從未對人提過,一切都埋在了心底。
周伯彥站了起來,“紫衣姑姑,我已經知道你曾經很喜歡我爹。我已經知道你年年前往棲霞關祭拜我爹。如今我明白了,我在外漂泊時你出現在我身邊,不是要害我,只是想看看我,從我身上找我爹的影子罷了。我還知道行刺阿舒的刺客不是你派的。”阿舒說他長的和爹一模一樣,看著他,就能想到爹年輕時的模樣。阿舒說的有些誇張,但也不是很誇張。他的長相有隨孃的地方,但不多,主要還是隨爹。對於太過思念爹的人而言,比如紫衣,看著他,的確能從他身上找到他爹的影子。
婦人的神色顯得更加慌張,“你……你怎麼知道……”她沒說出來的是,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爹的事。
“若是紫衣姑姑願意離開大安,我願助你一臂之力。你有能力獨自謀生,你也可以過普通百姓的生活,何必非要依附於他人,替人賣命?你的舊主子也好,新主子也罷,只會讓你去殺人,讓你雙手沾滿鮮血,一生揹負無盡的殺孽。”
婦人震驚之極,不明白周伯彥為何會態度大變?又喊她姑姑,又說要助她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周伯彥一臉真摯地說道,“姑姑不必多心,彥會如此,是想還清當日欠姑姑的那份人情。若不是姑姑暗中相助,爹孃便走不到棲霞關,或許到最後彥和爹孃一樣當年就丟了性命,不會活到現在。”
婦人說不出話來。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了。她約他,只為談條件,想用手中的籌碼取得他的幫助,逃離主子的追殺。沒想到……她很難相信。
周伯彥又說道,“名冊之事,交與不交全由姑姑自己做主。至於真相,我想知道的只有一樣,那人為何容不下我爹孃?一定有什麼理由,一定有。到底為了什麼那人會狠心地除掉兩個外孫?又是什麼理由讓那人將骨肉親情拋棄?”楚風的夭折是人為,肯定與太后脫不了干係。灝一出生便有人要他性命,是太后指使無疑。太后這是為了什麼?
按道理,楚風和灝的出生是對爹的一種諷刺。最該恨這兩孩子、最想除去這兩孩子的是爹才對。可事實正相反,爹沒有奪這兩孩子性命的舉動,反倒曾試圖保住灝的性命。爹都不在乎,太后在乎什麼?哪個敢說太后是為了給皇家遮醜,他一定會大笑三聲。若太后想保全皇家顏面,那就該管住自己的女兒,而不是看著女兒風流、看著女兒懷別人的孩子。
婦人搖頭,霍地轉身,拉開門便走。她覺得,這是陷阱,周伯彥給她設的陷阱。
周伯彥大步走向門口,自她背後說道,“我說話算話。若想遠走高飛,我一定助你。”他的話音剛落,對面有寒光一閃。他想也不想,抬手打出袖箭。
袖箭自婦人耳邊擦過,噗的一聲,釘入對面廊道上的男人的胸口上。這是個身穿小二服飾,體形瘦小的男人。中箭的那一刻,他手中擲出兩把飛刀。
其實,在小二裝束的男子中箭之時,婦人就該中飛刀了。因為周伯彥所見的寒光便是假小二最先擲出的一把飛刀發出的。不過,在那當下,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個小石子,竟把飛刀打偏了,救了婦人一命。
可是,前一把打偏,之後又有兩把飛刀襲來,一個飛向婦人的眉心處,一個飛向婦人的心口位置。婦人因剛才心神大亂,反應不及,閃躲的動作凝滯、僵硬。在婦人以為自己會命喪於此而閉眼的剎那,自一側寒芒逼近。劍光一閃,叮叮兩聲,飛刀落地。婦人劉海的髮絲有幾根被削斷,輕飄飄地跟著落到了地面上。
千鈞一髮之際打落飛刀的洪威單手執劍,眼睛觀察著四周,“公子,請退回房間。”
周伯彥毫無異議地退後,並對緩過神來面色凝重的婦人說道,“姑姑請保重。即便你什麼也不告訴我,只要你想走,我自會助你。”
“剩下的我自會處理,你們不必露面。”婦人說罷,沒有直接下樓,而是向對面的廊道方向走去。
周伯彥招手,示意洪威進屋。
洪威立刻提劍進屋,並把門關上。他解下背在身上的鼓鼓囊囊的包袱,“公子,您要的東西。”至於剛剛發生的事,他隻字不問。
周伯彥開啟包袱看了看,“剛才發生之事,可有人看見?”
“回公子,沒有。樓上的客人不多,此刻都在樓下用飯。”
周伯彥頷首,“收拾一下,換一家客棧。”
不多時,他們走出房門。婦人已不見了蹤影,中箭的假小二也不知去向。樓下吃飯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