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紫衣。
此刻的紫衣將自己打理的妥妥當當的,坐在炕沿上,似乎正在等周伯彥。因為傷勢不輕,她的臉色不是很好。見到周伯彥,她拔下頭上的簪子撥了撥油燈的燈芯,“多謝你出手相救。”
周伯彥說了句“舉手之勞罷了”,看向窗子。這才發現,紫衣用被子擋住了窗子。怪不得他在外邊時並沒發現屋中有亮光。
蒙面的暗衛把一個包袱往窗下的木箱子上一放,出去了。
周伯彥指著那包袱說道,“裡面裝的是一些乾糧、兩隻燒雞和六副藥。外邊所有的藥鋪都有人盯著,這是從別處買來的藥。不多,只夠三天的,每日早晚煎服一副。我有急事,明早必須離開此地,只能幫你到這裡。剩下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多謝!”紫衣說了這麼兩個字,低聲咳嗽兩聲,說道,“麻煩幫我打兩桶水,水缸裡沒水了。”她可以不洗漱,但得喝水,煎藥也得用水。依她目前的情況而言,想要自己打水吃是萬萬不可能的。
這個倒是不用周伯彥動手,暗衛很快幫忙打了水,直到把水缸裝滿。
水的問題解決了,見沒什麼事了,周伯彥說道,“就此別過。”這就準備走。
“等等。”紫衣叫住他,“名冊不要了?真相也不問了?”
周伯彥一臉淡漠地說道,“我說過,名冊交與不交,全由你。至於真相,你想說,我便聽。你不想說,我也不強求。”
紫衣一怔。幾天前的談話,原以為周伯彥只是在做樣子而已,是在誆她說出真相。沒想到,周伯彥不僅救了她,而且一點趁機對她嚴刑拷打的意思都沒有。怎麼會這樣?難道周伯彥真的感念她曾做過的事,真的要幫她擺脫追殺?
在她發怔的時候,周伯彥已經走到門口正要拉開門出去。
她回神,“等等,我有話告訴你。”
周伯彥轉過身,很從容地看著她,一點催促她的意思都沒有,就那麼站著。
“你想知道的真相,我也不清楚。主子從未提過除掉那兩個孩子的原因。至於對你爹孃下手的事,一開始,主子似乎沒有要他們性命的意思,只想抓他們並軟禁起來。只是,後來事情有變。周素,你應該認得。事發前,周素向主子呈上一封密信。之後,主子才改了主意,把原定計劃取消。原本,我接到的命令是監視你爹孃。原計劃取消後,主子將我從新計劃中剔除,命令我護送一個匣子到來……”她話說一半,捂著嘴悶聲咳嗽幾聲。
周伯彥握緊拳頭,只因雙手藏在寬大的袖子,別人看不到罷了。
紫衣緩過來了,繼續講道,“命令我送到來鳳州。我覺出有異,上午帶著匣子出京,關城門前又悄悄返回來了。我一直藏在長公主府外觀察,發現周圍的監視者從兩人增加到了八人。其中一人跟我很熟,我便避開其他人與他說道。這才知道,那晚安排了對你們一家三口的刺殺行動。你爹對我有恩,我不能看著他死。”
在屬於她的冰冷天地中,出現了那樣溫暖的一個少年,微笑著替她解圍,沒讓十二歲的她死在亂棍之下。那時的她是卑微的小宮女,雖已被主子的爪牙選中,但在那爪牙眼中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死不足惜。即便她沒犯錯,可心氣兒不好的某位妃子一定要打死她出氣。
是他,是那溫暖的少年三言兩語鬨笑了那妃子,救了她一命。從此,她喜歡上了那溫暖的少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把他的音容笑貌刻進腦海深處,每每憶起便覺得一陣溫暖。只要有機會,她總要遠遠的看偷他。有時候一年都看不到他一次,她悵然,但喜歡他的心情怎樣都無法抹去。
她喜歡他,越來越喜歡他,即便他成了駙馬。這份喜歡,她不敢讓人知道,更不敢讓主子發覺。她偷偷的為他的痛而痛,為他的喜悅而喜悅。他是她心中唯一的溫暖,她怎能看著他死?
她潛進長公主府。待到夜裡,外邊的監視者混進來時,她一一驚動他們,任長公主府中的侍衛發覺並將他們殺死。沒想到,出現了第九個人,她只得親自動手。她看著他和長公主匆匆帶著兒子逃離,也看到了皇上身邊的一名侍衛在護送他們。看著他們出城,她安心了。她日夜不休,快馬加鞭地趕到來鳳州完成任務。而後,又日夜不休地去追蹤他,只想知道他是否已經脫險。
可是,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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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奮起,怎麼就這麼難?下月初,青青要挪窩了,挪到一個不會三天兩頭停電的地方去。
☆、No。335國師
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