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要說是被老孃打的不成!
丫鬟正端了熱茶進來。周伯華上前接了,示意丫鬟下去。周伯華見周侍郎背對自己站著,他把茶碗放桌上,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紙包。開啟小紙包,把裡面的白色粉沫狀的東西用指甲弄了一點,紙包收回去。“爹,請喝茶。”
周侍郎不言語,想著如何出去的問題。
周伯華將茶碗蓋拿開,將指甲中的白色粉沫灑入茶水之中,再輕輕釦上茶碗蓋。
周侍郎在出去與不出去之間糾結,揹著手踱了幾步,最後走到桌前坐了。他端起茶碗,拿開茶碗的蓋子吹了吹飄在上邊的茶葉,抿了一口茶。
周伯華告退,離開了書房。他到周老夫人的屋中坐了坐,說朋友約他有事,離開府邸,去了如意酒樓。
雅間裡,安榮舟正在享受八個盤子的精緻菜餚。
周伯華坐到了他對面,取了桌上的酒壺為自己倒酒,然後悶不吭聲地喝起酒來。
安榮舟一身紈絝的打扮。見到周伯華這模樣,他笑嘻嘻地伸左腿出去搭到旁邊的椅子上,“我說,不是最看不上我嗎?怎麼跑來喝我的酒了?”
周伯華沉默著,連喝了七八杯酒才大力放下酒盅,“你說的對。誰也勸不住他,他只會一意孤行。”五弟的警告爹明顯沒有聽進去,一聽六王爺的打算爹就急著出門去找人商量。找誰商量?左不過就是右相。祖母那麼生氣,都動手打爹了,爹不趁勢裝病,反倒還想著出去找右相。
聞言,安榮舟挑了挑眉,“你做了選擇?”
周伯華不說話,繼續喝酒。是,他做了選擇。他在做個孝子、還是做個逆子保全整個周家人性命之間做了選擇。
當年小叔死的時候,他已經成年。祖父祖母罰爹跪在祖宗的牌位前,祖父祖母當時罵爹時說的那些話,他聽到了後半段。
小叔原可以早一個時辰從棲霞關逃到西昌國的。是爹,是爹聽信了什麼人的話,在離棲霞關二十里地的地方攔住了小叔,絆住小叔不讓走。長公主下令綁了爹和爹帶去的人,將人丟在路邊,繼續趕路。可是,整整耽誤了一個時辰,眼看就要越過棲霞關了,追兵到了。最後,小叔死了。
他不知道小叔一家為何要逃,也不知道武后為何要追殺小叔一家。他只知道,是爹害死了小叔。
祖父的遺言他謹記在心。周伯彥有任何心願,周家都要傾盡一切幫著達成。他不清楚周伯彥有什麼要完成的心願,他只知道,周伯彥目前要他爹裝病遠離某種是非,要保全整個周府。他爹不聽,那便由他來達成周伯彥想要的結果。
安榮舟見他心情很差的樣子,搖頭,把酒壺搶了過去,“吃菜,空腹喝酒傷身。”
沒有酒喝,周伯華呆坐片刻,突然問道,“你知道他有什麼心願嗎?”
“誰?他是指誰?”
“五弟。”
安榮舟明白了,可又不解,“問這做什麼?”
“隨便問問。”
安榮舟摸著下巴想了想,一拍桌子,“還真就有一個。”然後往前湊了過來,一臉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道,“他恨不能明天就娶了舒妹妹過門兒。”
而話題中的周伯彥和青舒,此時並不在回輝州的路上。他們過了豐縣,卻是繞道往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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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31也是一種復仇
豐縣以東三十里地,是大面積的茂密叢林。叢林附近的村屯離的最近的也有十四五里地。冬日裡,草木枯萎、樹木的葉子落的一個不剩,叢林的景象看著很是蕭索。視線所及處,這裡沒有進出叢林的大路,只有一個羊腸小道。
周伯彥一行人先是順著叢林邊緣的土路走。不多時,他們就看到了等在路邊的付影和一個體格魁梧的二十左右歲年紀的男子。在付影和這名男子的引領下,馬車在沒有路的情況下,從叢林中樹木的空隙之間鑽來鑽去地趕路。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之久,眼前豁然一亮,竟出現了一片開闊地。
這片開闊地足有十來畝地那麼大,前邊有片空地,後邊有由石頭堆砌而成的足有一人半高的圍牆。前邊的空地,地面平整而乾淨,不見一根枯草的影子。顯然,有人經常整理打掃。
此時,厚重的木門大開。門的東西兩側站著穿著樸素的男女,正在迎接周伯彥等人。他們的人數並不多,西側站的是兩個四十出頭的男子、三個壯實青年以及一個少年、兩個五六歲模樣的男孩兒。東側站的是兩個三十幾歲模樣的婦人、兩個年輕小媳婦、一個十來歲模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