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遇上了長輩的喪事,這才延後了婚期。否則,他去年就成親了。見左右無人,他先是翻看親爹的書案,沒有。他又在書房地上轉,眼睛四處看,地上也看了,還是沒有。怎麼可能?他轉到了書案後頭,一下就看到了落在椅腿附近的書信。
他彎腰揀起來,大略瞄了一眼,確定是自己要找的東西,忙折了兩下塞進袖子裡。走出書房,他回頭關門。
“見過六少爺。”
周伯初一驚,回頭。見是爹身邊的隨從,他故作鎮定地問道,“你去了哪裡?爹走的急,書房門大開著,你也不知道過來給鎖上。”
隨從忙作揖,“六少爺教訓的是。小的剛得了老爺吩咐,回頭來鎖門的。”
周伯初示意他快點鎖上,這才去周老夫人屋裡。大夫已經請到了,正在給周老夫人把脈。大夫開了藥方,周府立時派人抓了藥回來。藥煎好,周老夫人正好醒過來,丫鬟便伺候周老夫人把藥服下。
周夫人鬆了口氣之餘,讓大家都散了,自己則帶著長媳留下來,在周老夫人跟前伺候。
周伯初回到自己的房間,關好門,將藏在袖子裡的信取了出來。信的內容一共兩頁,不算長。
信的大體內容是,質問他爹是不是忘記了棲霞關之事,是不是忘記了害死兄弟的事;警告他爹放聰明些,立刻收手,不要捲進某些是非中去,省得為整個周家惹來殺身之禍。最後寫的一點,與前邊一點兒不客氣的語氣不同,建議他爹近日裡裝病,向朝廷告假,風頭過去前不得邁出府門一步。
周伯初蹙眉。他的小叔周橋是在棲霞關死的。再有,他曾偷聽到爹與周伯彥吵架。周伯彥說小叔的死和他爹有關。現在,因為這封密信,祖母才會生氣地打他爹,說什麼拖了愛孫的後腿。祖母嘴裡的愛孫是誰,他不用想都知道,非周伯彥莫屬。
如此看來,他爹的確與小叔的死有關。怎麼會這樣?他爹到底捲進了什麼樣的是非中去,使得周伯彥寫下這樣的一封信送來?為整個周家惹來殺身之禍的是非,到底會是什麼?
他正想的入神,門響,有人進來了。他匆忙把信藏進袖子裡。
“拿來。”周伯華面色陰鬱在立在兄弟的身後。
周伯初轉過身,強作鎮定地問道,“大哥,你要拿什麼?”
三十三歲的周伯華在兵部當差,是周侍郎與周夫人的長子。他身上的官服未脫,明顯是回來就碰上了周老夫人昏倒之事,因此還來不及更衣。他定定地盯著么弟,“拿來。”
周伯初明白了,大哥知道他拿了密信。他無法,把信送了出去。
周伯華抖開信,看罷,面無表情地收進袖子裡,“伯初,密信之事爛在肚子裡,你我什麼都不知道,明白嗎?”
周伯初亟需答案,“大哥,爹到底做了什麼?五哥不滿就算了,為何祖母會氣的昏倒?”他這聲五哥喊的不是別人,正是周伯彥。
周伯華鬱郁地轉身,“別亂打聽。我會放回原位。”他離開六弟的住所,先是轉去了自己屋中,換下身上的官服,這才去爹的書房。
周侍郎正在滿書房找信。他只記得娘看了信就拿柺杖打他,信掉了地、還是在娘身上,他不敢確定。
周伯華把書房門關了,走到周侍郎跟前,趁周侍郎不注意,悄悄把信往書案後頭拋。而後,他問道,“爹,您在找什麼?”
周侍郎的臉色不是很好,“去看看你祖母。”他這是要支開兒子。
周伯華沒有走的意思,“爹,您的臉怎麼了?”
周侍郎惱,“沒事。”
周伯華狀似無意地說道,“爹,孩兒離開官衙時聽到了一個傳聞。”
“說。”周侍郎忙著找信,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因信的內容實在不能讓人看見,只能自己找。
“六王爺進宮為芸郡主請賜婚聖旨了。”
“是嘛!”
“聽說,六王爺屬意的是有大安第一才子之稱的步飛鵠。”
“什麼?”周侍郎吃了一驚。他正在促成右相府與步府的兒女婚事,六王爺怎麼插了一腳進來?
“郭大人說的,應是實情,理應不是以訛傳訛。”
周侍郎著急出門去,一下就看到了書案後的地上躺著的信。他心道原來在這裡,忙揀了起來,“爹有事出去,你多照應些祖母那邊。”
周伯華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意,嘴上卻道,“爹,您的臉……不宜出門。”
周侍郎立刻停了步子。他的臉的確不能出去見人。同僚問他你臉怎麼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