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3 / 4)

望傘外道,“若是下到半夜,大約會積起來吧。”

“積起來也是很好的。”衛琇便笑著道。

那笑容淺淺的,像冰天雪地中一脈細細的泉流,裡頭卻藏著整個春天。

鍾薈望著那樣的笑容,覺得確實如他所言,風也很好,雪也很好,有他同行,連那晦暗而杳茫的前路,似乎也是很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雖然短,但是很甜啊!

第118章

衛琇一夜未眠。屋子裡點了盞燭燈; 燭芯偶爾發出“噼啪”聲,燭焰一跳,他的心也跟著輕輕一動。

帷幔和屏風的影子投在對面的牆壁上,拉得很長; 隨著燭火搖曳; 顯得很不真實。衛琇想起白天的事,一時困惑茫然,一時又萬分肯定; 兩種念頭不斷交替地佔據他的腦海; 夾雜著不安的喜悅快要從心裡漫溢位來了。

衛琇知道自己病了,他後背發寒,手腳冰涼,不管怎麼裹緊被子; 始終不能讓四肢暖和起來,彷彿身體裡的所有溫度都匯聚到了心頭一點。

他已經十分睏倦; 卻始終不敢閉上眼睛; 彷彿身在一場易碎的夢中; 非得睜著眼,清清楚楚地看著周遭的世界; 它才不會化作泡影。他想一直支撐到天明,入宮前再去見一見她; 看一看她的笑臉,在醒來前把這海市蜃樓般的夢境夯實了,他才能繼續往前走下去。

屋子裡一點點亮了起來; 粉壁上黑黢黢的影子漸次淡下去,在微明的天光裡褪成一種帶點青藍的灰色。

衛琇望著那些影子,眼皮逐漸發沉,隨即身軀也慢慢沉重起來,與其說他是困得睡過去了,倒不如說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這場病來勢洶洶,前些時日他仗著自己風華正茂年富力強透支和虧空的精力,似乎要連本帶利還回去了。

或許是心裡多了個念想,衛琇倒也沒覺著多難受,反倒偷得幾日空閒,能夠靜靜躺著心無旁騖地回味心上人的一顰一笑。

他這一病卻苦了鍾蔚,講了一上午的課,大晌午的也不得休息,扒兩口飯便趕去十畝之間探衛琇的病,將延醫請藥、飲食起居等一應事宜安排妥當,又馬不停蹄地趕回茅茨堂繼續講授下午的課——這也就罷了,還得分神留心著常山長公主的動靜。

常山長公主一貫雷厲風行,得了駙馬的首肯,當夜回了長公主府便命人收拾出十幾箱箱衣物和器玩,連夜裝了三輛安車,第二日大清早便拉到了鍾府。

鍾蔚看著這位金枝玉葉鋪張的排場,想起那日她哭窮的情形,氣得臉都綠了,演戲也不知道演得像樣些,這也太敷衍了事了,不是當他瞎便是當他傻。

這卻是冤枉了司徒姮,她已經精簡再精簡,搬到鍾府來的這些物件都是一日也不能或缺的,何況這裡頭不止她一人的東西,姜二孃明面上只是個小婢子,可虧待誰也不能虧待大美人啊。

鍾蔚見不慣她這德性,可人家姓司徒,打不得,趕不走,罵倒可以隨便罵,可人家那副臉皮固若金湯刀槍不入,捱了罵不痛不癢——看她神色竟還挺高興似的。

於是鍾蔚只能眼不見為淨。他對司徒家的人向來沒什麼好感,衛家出事之後便更加膩味了,在他眼裡常山長公主自然也是一丘之貉——雖說始作俑者是她阿耶,按理說不該遷怒於她,可若是人的感情都能算得那樣清楚,世上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恩怨了。

長公主依舊糟心自不必多言,更叫鍾蔚覺著不安的卻是他妹妹阿毛。

兄妹倆從小到大一見面就鬥嘴,很少能心平氣和說幾句話,不過無論嘴上怎麼貶損,鍾蔚心底深處還是很為自己妹妹驕傲的,雖說有幾分才學值得商榷,至少腦筋是清楚的——放眼大靖,能得他如此評價的人兩隻巴掌數得過來。

可是這幾日他驚恐地發現,鍾阿毛的舉止有些一言難盡。也不知是不是叫他一語成讖,真的近墨者黑,神情舉止都同那長公主越來越相似。鍾蔚上課時偶爾瞥她一眼,有時候失魂落魄,有時候又低頭傻笑,課後找機會考校她,當日講了些什麼全然不知。

他還在十畝之間門外碰上過她兩回,一回是午間,一回是黃昏,也沒走得太近,只是望著簷角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問她來做什麼,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昨日還破天荒地給他送吃的——那胡天胡地的長公主還帶了個廚娘來,歇琴院裡沒有廚房和灶頭,便在茶水房裡支了個紅泥小火爐,拿混了沉水的香炭餅當柴燒,每日開小灶弄些個湯湯水水。鍾阿毛也同她沆瀣一氣,突發奇想要煮什麼白梅粥,把園子裡一株不遠千里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