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玉笥山上挖來的綠萼白梅幾乎薅禿了,煮了一陶罐粥出來,阿翁那裡孝敬了一些,他也有份倒是始料未及。他嚐了嚐覺得尚能入口,便分了兩頓將那罐粥全數吃了,差點沒撐破肚子。他已經這麼給臉了,沒想到鍾阿毛毫不領情,翻了個白眼道:“誰叫你全吃完的?”——不是你叫我吃的麼?!
鍾蔚心力交瘁,覺得這些人大約是智識所限,行事沒什麼分寸章法——他這樣深明博察的人中精粹既然得天地造化所鍾,大抵是要多擔待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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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琇那些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底子還在,又急著想見姜二孃,三日後便差不多好了,這痊癒的速度連每日來問診的大夫看了都有些吃驚。
衛十一郎走出院門第一件事便是去茅茨堂找姜二孃,卻沒見到人,迂迴地找人打聽了一番,才知她前一日離開了鍾府,大約是有事回姜家去了。
衛琇滿腔的期待不上不下沒著沒落地梗著,卻也只能暫且按捺——值此多事之秋,久缺侍覲難免生變,如今既已病瘥,自然不能再怠惰了,何況他幾日沒回家,府中那一攤子事情也撂下了。
衛琇想到這些事情便覺身處淤泥之中,整個人都感覺滯重起來,然而再艱難困苦,也沒有人可以替代他,這是他不可推諉的責任,他早已過了隨心適性的年紀,也沒什麼不甘和委屈,當即盥櫛更衣,換了朝服入宮面見天子去了。
最近天災人禍一樁接著一樁,朝會也從原先的三五日一次變成了一兩日一次。
衛琇回了趟自己家,到得宮城已交巳時。這時候大朝會已經散了,天子多半是在宣德殿,不是在與近臣議事,便是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