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1 / 4)

衛琇回了趟自己家,到得宮城已交巳時。這時候大朝會已經散了,天子多半是在宣德殿,不是在與近臣議事,便是在批閱奏表處理政事。

衛琇便徑直前往宣德殿。

前些天接連下了幾場大雪,草木、屋瓦都覆了厚厚一層雪,更顯得宮室光明,闕庭神麗,宛如琉璃仙境一般。

衛十一郎走到殿前,往上望了一眼,丹陛有專門的雜役清掃,看不見丁點殘雪,在白茫茫的天地中紅得觸目驚心,他正了正頭頂的三梁冠,神色淡漠地拾級而上。

小朝會剛結束,司徒鈞方才被他外祖韋重陽和裴霄來來回回的車軲轆話攪得心煩意亂,將昨日收到涼州捷報的歡欣之情也沖淡了不少。他覺得困頓不堪,可一看案頭堆積如山的奏表,只得揉了揉眼睛提起筆。

才寫下兩個字,便有內侍入內稟報,衛琇在殿外求見。司徒鈞沒想到衛琇這麼快便痊癒了,有些吃驚,皺了皺眉,復又鬆開,立即宣他入內。

衛琇步態端雅地走上前去,行了個禮道:“臣偎慵墮懶,妄居斯任,不能為陛下分憂,請陛下降罪。”

司徒鈞趕緊站起身繞到案前將他虛虛扶起,不管心裡究竟如何想,至少面上是意外又歡喜:“衛卿為我大靖社稷夕寐霄興,鞠躬盡瘁,以至於積勞成疾,何罪之有?”

兩人禮尚往來地客套了一番,寒暄得差不多了,司徒鈞便切入正題:“今日卿來得巧,孤恰有一事相托。”

“陛下言重,臣敢不效命。”衛琇立即道,心中卻開始思量起來。

“衛卿不必擔憂,是好事。”司徒鈞笑了笑,轉身從案上取了涼州的捷報遞給他。

天子春秋正富,眉心卻已經有了淡淡的紋路,只有微笑時才令人恍然記起,這九五至尊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郎君。

他御極數年,朝政卻始終被韋重陽和裴霄牢牢把持著,韋重陽是個君子,清白忠勤,正身奉公,政務上卻一竅不通;裴霄資才卓茂,有能為有手腕,可惜連戀棧權位,營於私家。司徒鈞有時候會暗自懷疑,是不是天不祚靖,這幾年天災人禍不斷,阿耶去世時交到他手上好端端的江山,何以變成這般千瘡百孔的模樣?他自問早朝晏退,中夜撫枕,不敢有一日懈怠,可那些彷彿都是無用功——他何嘗不想一展抱負?可有權臣在側,若帶纆索,若關桎梏,談何令行禁止?

衛琇接過來一目十行地覽比,欣喜道:“恭喜陛下。”

司徒鈞將捷報收回,輕輕擱在案上:“戍邊將士為保我大靖江山捨身忘死,數年不得與家人團聚,年關將至,孤想聊備牛酒,請卿代孤前往武威犒師,卿意下如何?”

武威去洛京數千裡,一來一回,加上犒軍的時間,少說也得兩三個月,衛琇愣了愣,這片刻的遲疑沒有逃過司徒鈞的眼睛:“涼州苦寒之地,此去千里,路途艱難,實為不情之請,衛卿若有難處。。。。。。”

衛琇心中一凜,趕緊道:“敢不效死。”犒軍不過是個幌子,姜景義當年前□□出虎符,後腳羌胡便叛亂,姜景義一去數年,未曾回過京師,始終是司徒鈞的一塊心病,天子這是怕他趁著天高皇帝遠坐大,這才藉著犒師的名義派他去涼州打探打探。

衛琇不得不去,一來天子這些年來雖對他恩遇有加,卻始終按兵不動,如今終於羽翼漸豐,要培植自己的腹心了;二來姜景義是二娘子的叔父,若他真有別的心思,有他在其中斡旋,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司徒鈞滿意地點點頭道:“有勞衛卿。”又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眼,開玩笑似地道,“孤若是沒記錯,衛卿今年應該有十八歲了吧?雖說大丈夫不患無妻,不過孤等著吃你這杯喜酒等了好幾年了。”

“陛下說笑了。”衛琇淡淡道。

司徒鈞頓了頓又道:“衛卿有屬意的淑媛麼?”

第119章

司徒鈞十五六歲時便少年老成; 登基數年周旋於一幹老狐狸中,從不會無的放矢,無端提起他的婚姻之事,斷不會是隨口扯閒篇。

衛琇剎那間轉過數個念頭; 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個女子模模糊糊的面容。這些年來隱隱約約也有些傳言飄到他耳邊; 不過他對那位備受矚目和覬覦的長公主沒什麼想法,更不在乎她鍾情於自己的流言是真是假——一直也沒有人當面來問他,他便只當沒這回事。

衛琇拿不準司徒鈞是在試探他還是真的有意將胞妹許配於他; 不過結果都是一樣:“庶政陵遲; 黎民未乂,臣不敢耽於兒女婉孌之私。”

“衛卿心懷天下,孤甚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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