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的舉動,又飲了幾巡酒,交亥時便商量著回家。
正是夜闌人散的時分,此時還不離去的客人,多半是留下過夜了,各府的馬車都在旁邊的巷子中等候,四人先派了各自的僮僕去傳車馬,自己則慢慢往外踱,行至門外,卻見幾名錦衣華服的男子正朝一輛皂輪油幢絡車走去。
為首之人頭戴蟬翼籠冠,身披鶴氅,面容尚隱在門柱的暗影中,那身姿已叫人呼吸一滯。
蕭九郎有種錯覺,彷彿門外人馬的喧囂嘈雜一時間都靜了下來——也許並非錯覺,那男子一出現,連他們幾個都不由自主忘了交談。
這排場除了衛家那小子不作他想,蕭熠不豫地撇撇嘴,怎麼偏偏碰上他?大好的夜晚如此收尾實在敗興。
蕭九郎儘管從小受繼母的彈壓,可在同輩人當中仍舊算是翹楚——不過得除去衛家十一郎。說起來衛琇比他還小一歲,可已經在朝為官三載了。本朝一流世家子弟計資定品一般都是二品,一品是聖人品,按常理是虛置的——衛琇是唯一例外,因破格定了一品,起家官職自然也要相應破格,於是乎他又成了本朝第一個以五品散騎侍郎起家的人,直接將“員外”二字摘了,任期滿一年便遷中書通事舍人,當年他祖父衛昭以弱冠之年入有“鳳凰池”之稱的中書省,至今仍是傳奇,而衛琇只有十六歲。
“裴兄請留步。”衛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