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1 / 4)

鍾薈心道您還真是誤會太深,司徒姮能看上鍾蔚這種人,情趣大約高不到哪兒去,胸襟倒是比江海還寬廣,不過這話就不必對她阿翁講了。

“那個……”鍾薈又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問道,“阿耶阿孃最近有寄書信給我麼?”

鍾熹笑道:“怎麼沒有?阿翁一封封都替你收著呢!”一邊說一邊彎腰從案下拖出個大竹笥,笑眯眯地開啟,只見裡面十來只鯉魚匣摞得整整齊齊。

鍾薈心虛地取出一隻——那匣子大約是定製的,比一般匣子厚得多,不大像鯉魚,倒有點像河豚。她解開縛住盒子的彩絲帶,從案上取了未開鋒的小銀刀剔去封蠟,將鯉魚分成兩半,從魚肚子裡取出兩封帛紙信箋來。

她先展開比較薄的那封,果然是她阿耶的字跡,信中照例給她描摹了一番番禺的風物地貌和人情:最近去了哪裡遊山玩水,又品嚐到什麼北方從未見過的蔬果,聲情並茂地講述了樹上剛採摘下的荔枝多麼可口,末了叮囑她好好孝順姜家長輩,若有機會便過鍾府陪陪阿翁,替他們儘儘孝。

鍾薈將她阿耶的書信來回讀了兩遍,依著原來的摺痕悉心疊好收回匣子裡,這才戰戰兢兢地展開另一封——鍾夫人沒有鍾禪的好脾氣,她的信從頭到尾就一個主旨,引經據典換著花樣數落她,洶湧的怒氣從她那力透紙背的行草中噴薄欲出。好容易讀到紙尾落款,鍾薈彷彿捱了幾十個耳光。

她的如意算盤打得挺好,阿耶阿孃既然一時半會兒在廣州回不來,先讓阿翁作箇中人,寫封書信把她的事告知,待回京時想必也消氣了。

鍾熹一向寵這孫女,打也打過了,想她已經得了教訓,便修書一封將這離奇的事與兒子說了。

鍾禪收到信一讀,心道壞了,老爺子該不會思念兒孫太切,空虛寂寞服上寒食散了吧?叫來鍾夫人一合計,越發覺得就是這麼回事,趕緊寫了兩封信,一封給父親,滿紙的養生之道,旁敲側擊地痛陳寒食散的危害,另一封給兒子鍾蔚,將他痛罵一頓,又勒令他看緊祖父。

鍾熹哭笑不得,第二次便附上鍾薈的手書,加上路上的時間,來來回回解釋了有大半年,兒子媳婦總算信了,鍾禪還好,初時的幾封書信多有譴責之意,後來大約見夫人罵得夠狠,自己樂得做好人,便心安理得地與女兒拉起家常來。鍾夫人卻是意氣難平,大約也是因嶺南氣候燥熱的緣故,火氣總也澆不滅,雷打不動地每月修書兩封罵這白眼狼,鍾夫人年輕時便是名滿洛京的大才女,罵起人來酣暢淋漓,文氣貫通,文采斐然,封封不帶重樣的。

“你阿孃在信裡說什麼了?”鍾熹見她蔫頭耷腦的模樣,幸災樂禍道,“還在氣頭上麼?”

“阿耶說隨信捎了庵波羅果脯和荔枝幹來,您見著了麼?”鍾薈答非所問。

“似乎是有,阿翁不知道你何時來,那些東西又不耐放,就分與你堂弟堂妹了。”鍾熹佯裝捋鬍子,偷偷拿手指抹了抹沾上的糖霜。

那麼大年紀還栽贓給孫子孫女,羞不羞啊,鍾薈心知肚明卻不拆穿他。他們祖孫私下裡向來不拘禮,鍾薈換了個殼子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在書房裡溜達了一圈,一邊在書架上尋覓一邊道:“您這兒有什麼新近得的好書麼?”

“上回借去的還沒還呢,這就又來薅了!靠北邊兒的架子,五六排都是你喜歡的,”鍾熹一臉無可奈何,“等等,仔細你的胳膊,要哪本?阿翁來替你取。”

鍾薈接過書,兩眼放光地摩挲著。

鍾熹目光落到她的左手上,有些黯然:“還是使不上力麼?前些天下雨疼不疼?”

“早不疼啦,您別擔心,”鍾薈沒心沒肺地笑道,“要是您真心疼我,下回阿耶給我的果脯您就別再全給昧下了,啊。”

鍾熹卻沒被她的插科打諢帶偏,仍然揪著她的傷不放:“若是能找到那胡醫。。。。。。”

“您也說了只是年輕時候見過人家一回,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鍾薈用左手拽著祖父的胳膊搖了搖,“您瞧,這不是好好的麼,多活絡。”

“阿翁如今也年輕著呢,”鍾熹笑道,隨即又嘆了口氣:“方才見到阿晏了吧?”

“嗯,長高了不少,已經是大人模樣了。”鍾薈有些尷尬,衛十一郎出了喪期又上姜府求娶過她一回,這事兒她沒瞞著祖父,眼下他突然提起衛琇總教人覺得話裡有話。

鍾熹見孫女對他的暗示視而不見,只得把話挑明:“阿晏是個好孩子。。。。。。你們打小認識,我和你耶孃都把他當自家孩子,若是。。。。。。”

“阿翁您莫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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