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手包坐在他身旁。
周恆扭過頭來看他:“怎麼?”
燈火暖黃,少年突然靜默,橘色火光映在臉上,如同古老的刻畫。
“不安……”楊潛低聲道:“想在你身邊安靜一下。”
周恆突然打了寒戰,他的輕顫引來楊潛的一陣拍打。
周恆輕笑著:“你在我身邊就安靜了?我的能力好強大!”
楊潛側目,朝一邊撇著嘴:“有個熟人才是好。特別是你這樣善解人意的……”
他的手還擱在周恆胳膊上,周恆兩指捏著他的袖子將他的手移開:“若不是知道你喜歡邢小姐,你這樣與我說話,我都要以為你喜歡的是我呢……”
兩人眉目清秀,帶著少年特有的青澀與清俊,這般在燈火下對視,楊潛自己也打了個寒戰:“真的有男人喜歡男人?”
“我娘子說是有的,還有女人喜歡女人。”周恆說到秦玥就眼眸溫情滿滿,脖子裡的兔毛圍脖又軟又暖,舒服到極點。
楊潛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本來是向你訴苦的,卻讓你弄得我膈應。”
周恆收了對秦玥的想念,凝了眉目低聲道:“直木不語斧鑿之苦,苦楚不是說出來就能消解的……但你若想說,我就聽。”
楊潛忽覺一室的清冷消弭,手間周恆的暖包細軟又火熱,他輕笑,唇間彎度昭示一個少年的快意。
“誰說你是書呆子的?你分明比誰都知情趣有義氣。”他道:“你娘子就是這樣淪陷在你的聲音和表情裡的吧?”
周恆面容清俊,聽到這話低笑:“我娘子自是什麼都喜歡我的,你有何意見?”
“沒有!”楊潛抬聲:“敢跟周恆的娘子搶寵愛,等著被削!”
“你去找邢小姐了?她怎麼說?”周恆問。
“我對她表白心意,她,對我沒有男女之情……”楊潛聲音低沉:“可是她不願嫁給徐崢是真的。”
“我覺得,徐崢這個人有問題。”周恆道:“但是具體哪裡說不上來。我家有京城過來的將軍侍衛,他一直在探查徐家。徐家也有問題。我們只需等著,是狐狸還是貓,總有露頭的時候。”
“真的?”楊潛在燭火下睜大了雙眼
周恆點頭:“真的。只有有功夫能無聲無息跟蹤別人的人才能快速的得到資訊。邢小姐沒有探查到什麼吧?”
“沒有。”楊潛拿暖手包搗搗他:“不過你還真有本事!從哪弄來的京城侍衛啊?”
“……還是因為我娘子才認識的。”周恆笑道:“娘子是我們家裡的寶!”
“那我就什麼都不做?”楊潛挑眉:“我想為她做些什麼的……”
“你現在能離得了學院?”周恆道:“你不能!你只能等著。你雖與邢小姐自幼相識,但你家為商,她為官,你只有現在努力,科考後入朝為官,待解決徐家的事後你才有身份向邢家提親。”
楊潛嗤笑:“你說的也對。徐家除了跟我一樣的商戶身份,不就是在梁城有太守把著門兒嗎?若不是這樣,邢叔能應下他家?哼,積了八輩子的德了!”
“白日裡我沒看榜單,你排到多少位?”周恆放下手中的書轉身與他對面。
楊潛一靜,嘿嘿朝他笑:“在咱們學院是第十位,在梁城是……嘿嘿,五十三位。”
周恆黑眸看著他:“這樣的成績倒是能透過秋闈,只是春闈的名次會很低!還有很長時間可以多練習,你可不能鬆懈,為了邢小姐你也得努力啊!”
“我這不是跟著你來了嗎?你可得多提點提點我。”楊潛朝他揚眉。
“我自當盡力。”周恆看他手窩在小豬樣子的暖手包裡,眉眼被照的瑩黃朝自己笑著,活脫脫一孩子樣兒。
他戳戳小豬手包道:“話說完了,去看會兒書吧,還不到辰時呢。”
“好嘞!”楊潛起身到了自己桌前,一手伸在小豬裡,一手翻書頁。
室內靜謐,唯有翻書聲。
二日是錢堂夫子的課,他不僅教學也是學院裡管事的人員,自有了李君業的事人就吃不好睡不好,這天上課又是烏黑的下眼瞼。
周恆也是每次看到錢堂,就想起雨天無辜站在街面的李君業。
他面白瘦弱,比自己還單薄,無人看著他,他目光也閃躲搖晃,像個不經世事的女子……
室內清冷,冬日學生穿的多是深色衣服,看著更是壓抑。錢堂站在講臺邊,面色不鬱的說著話。
女子?
周恆目光突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