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找媳婦兒的事兒,還是自己遇見比較好,別人說什麼都不如緣分到的那一個人。或者,鄭老闆你可以到鎮上找媒婆給你介紹,我們夫妻二人可是年輕的,手裡沒多少資源,你找我們可是不合適!”
周恆也淡淡笑出聲道:“那就恕我夫妻二人無能為力了。但仍是很感謝今日幫我們帶東西過來。”
被人推卻了,鄭斌也無羞怒尷尬,只直截了當道:“那二位方才可是想讓鄭某做什麼事嗎?”
秦玥突笑,少女般天真道:“剛才一出門就看見你揚鞭那一下子,便突發奇想希望壯士能留在我們村裡,幫忙餵養那些牲口。也是我未深思,像鄭老闆這樣的人,怎能被困在這小山村做那毫無技術含量的事兒?小婦人先前那般想法,對鄭老闆多有冒犯得罪,還望不要往心裡去,小婦人已是不想再自取其辱的跟您說笑了!”
周恆斂著七分柔情三分佯怒,娘子哪裡是自取其辱,一娘子用人的法子,最好的人能留在身邊,定是會讓其做最合適的事,初衷雖不合適,但過程和結果必是最合宜的。
鄭斌瞄了眼周恆那絕對是寵溺的模樣,笑道:“無妨無妨!我本是從小放羊刷馬長大的,做那些事就相當於老本行!既如此,那我也不求什麼了。這就告辭了,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大可到鎮上找我,我家在許氏醫館北邊的衚衕裡。”
周恆:“那便多謝了!石青,去送送!”
幾人起身出去,石青笑眯眯送人家,到了門口,還要給鄭斌幾顆碎銀子。
鄭斌擺手:“這趟事兒,許大夫已經出過費用了,你們不需再給!這是我走貨的規矩!”
還有人給錢不要?石青再讓讓,人還是不收,青小子只好笑道:“鄭大哥這般,定有不少人認準了你託你送貨!新年兒,祝您生意長紅啊!”
“好說!我送貨素來按規矩辦,靠這法子才攢了老客戶。走了,別送了!”男人話畢,帶著人大步跨開,灰袍帶風,如入蒼林葉盛。
石青裝好銀子回了院中,將這事兒稟報給夫妻倆。
“做生意倒是有一套!”秦玥頷首:“不收就不收吧,左右他都已經收過師父的錢了,咱們給只是咱們的體面,他不收也是他的規矩,不矛盾。”
她又看周恆:“相公,村裡的人都在建學堂,不好抽出人手來,那一大堆驢子不能一直拴在棚外面,讓家裡幾個夥計去將馬棚擴一下吧。”
“好。”周恆朝他伸出寬闊修長的大掌:“來,先送你回去休息。”
“休息什麼呀!我壯實著呢!”嘴上這樣說,秦玥卻是乖巧的將纖手擱到他手心裡,唇邊笑明燦若夏花。
玉手生輝,磐石為底,柔荑婉婉輕繞,那堅石瞬化作青竹依依,葉繁風動,合歸切切。
二人相攜離去,石青掛笑看伊人郎賢走,自個兒摸摸鼻子,這才叫恩愛非常,鄭斌才看到點兒啥,瞎說!
不過,他說那隻為討好奉承?石青不願讓自己費腦子,幫著紫葉收拾了桌上殘茶出了大堂。
周恆將秦玥安置在客廳太陽曬著的沙發上,給了她那本醫書,哄小孩兒一般,還給擱在手邊酸甜的瓜果和薑茶,最後不忘在少女唇上碾磨吮吻幾下,面上飛著饜足春意出去了。
客廳只秦玥一人,嬌唇水紅,雙眸水意淺,淺中落了嫣紅花絲,嬌嫩無比。
“無恥周恆……”她嘟囔著,屋裡又沒人,她目光轉了幾轉,卻是嘆氣錘著靠背,自個兒鬧騰了一會兒,還是斜倚在沙發上看書了。
石心奉周恆之命來給她按摩腿,一進門,就感到一道不善目光划來,如削薄寒涼飛刀,直擊她脖頸。石心下了一跳,以為有賊人進來了,結果就秦玥一人坐著。
“主,主子,您怎麼了?”石心站在門邊沒往裡來。
秦玥以為是周恆去而復返才飛了眼刀嚇他,誰知驚到石心了,雖融冰似的笑起來:“心兒啊,我以為是別的人呢,來!”
石心這才小步過去:“主子,爺讓奴婢來給你按按腿。”
“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按腿,不按了!”秦玥拉著石心坐下,拿過自己繡了一半的料子:“來來來,你再教教我那個什麼笙煙的花兒怎麼繡!”
秦玥剛將石心按在沙發上,小丫頭就起來了,自個兒拉了個板凳過來,坐在秦玥身邊。
秦玥輕笑笑,等級尊卑深入人心便是如此,說不定哪一日自己也會用這條條桎梏去教訓旁的人呢!
兩人輕言細語開始,絲縷飛針風過枝梢草尖一般輕快明迅,米分紅落霞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