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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他又腆著臉笑:“主子,爺讓我買回了您要的雜糧,您看看,是不是要做新吃食啦?小的們可都等著呢!”
這種時候,轉變話題是最好的選擇。
秦玥抿唇瞪了他一眼,“行了,你下去吧。”
重陽退出去的時候,周恆正好過來了,他朝男子嘿嘿一笑就走了。周恆看娘子臉色不太好,道:“怎麼了?”
秦玥將他一拉倚上他的肩,悶悶道:“出事了!”
“怎麼?不舒服?”周恆忙去摸她額頭,正常體溫,再看臉,除了不太高興外加看自己有點兒嬌軟,就沒什麼了,“誰出事了?”
“石心病了……”
“我知道,你不是給她開了藥了?沒喝?”
“連程被石心刺傷了,他走了,去找張文隼了。”
周恆一愣,“被刺傷了,心也傷著了,放棄石心不回來了?”
“心?”秦玥皺眉,戳戳周恆心口位置,“連程的心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他走,是因為張文隼開始打仗了。”
“哪裡的戰事?”周恆將秦玥的手握住,最近她好像總是對自己動手,跟玩鬧的貓似的。
“重陽說是重城,重城在哪兒啊?”
“重城與梁城之間隔了一座城,在我朝西境,緊鄰西涼,想來是西涼出兵了。”周恆淡淡道:“不知會不會波及到咱們這裡。”
“連程誇張文隼那口氣,不是作戰能力很強的嗎?該不會打過來吧?還能讓人家破城?那將軍做的有夠差的了……”秦玥抬手給周恆倒了水,擱到他手上。
男子淺嘗一口,是泡好的枸杞茶,甜甜的,恰到好處,也解了秦玥在他耳邊提那個男人的淡淡酸氣。
“中楚的將士能力強,不管是帶兵的還是後方的人,都比其他國家要強,所以從沒被瓜分過什麼,只是偶爾有和親。”周恆很客觀的道。
“恩,那不管怎麼說,萬一有一點兆頭,咱們就要加強村子的防禦力了……”秦玥無意識的揉著周恆的虎口,想著萬一有變,要怎麼安排村裡人防備。
看秦玥事事勞神,周恆瞬間就軟了神情,心像被抱進了溫泉裡,柔聲道:“這些事有奇叔想著就好,娘子不需太過憂勞,一會兒我去知會奇叔一聲。”
秦玥抬眼看他,微微一笑就描成了一線月牙彎眸,暖心又可愛:“好,不想這事,那我將咱們家這大院子看好就行。反正咱們有兩個會功夫的夥計。”
時至今日,秦玥還是不太習慣稱呼他們為下人,不是叫別人下人就感覺自己高人一等的,人生而平等,只是各謀生計,走一條活路而已,還是現代的保姆鐘點工好聽。
“說到這了,我得給你準備些藥,萬一夜裡生病了還能趕緊起來吃了!”秦玥起身會臥室收拾東西。
周恆失笑,娘子果然心中只有自己!
重陽回來了,阿正卻沒見到連程,以為他有什麼事呢,結果吃飯的時候才知道二師父走了,阿正愣了好長時間,突然就開始跺腳,“為什麼不說一聲就走!”
他直叫嚷著,至炎在一旁又開始哄他,說的話亂七八糟,倆人一個比一個鬧騰的厲害,吵吵的秦玥腦仁兒疼。
方才她去看石心,那丫頭燒已經退了,就是還很虛,估計也是被她自己給嚇著了,說話都氣短。秦玥也沒太說她,只讓她先養好病,趕緊起來給她幹活兒,手邊的人用習慣了再換人很不順當。當然,用紫葉也一樣,不過就是讓那丫頭啥都甭想,趕緊好起來。
一說這逗趣兒的話,石心卻是嘴一抽哭了起來,她知道自己做的事秦玥肯定知道,可她不說,偏生這樣安慰人,讓石心心裡積壓的委屈,驚惶,後怕和擔憂一齊迸了出來。拽著秦玥的手就哽噎說了起來,以往她從不在主子跟前說跟連程有關的事兒,不願去嚼舌根。
可是這次她將連程傷的不輕,嚇死她了,昨晚她看連程胸口的血,都以為自己會把他刺死。他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一點都不是他在自己跟前的樣子,她以為他不想自己看見他流血死去的樣子。夜裡做了一夜噩夢,到處是濃稠躲不開的鮮紅,刺目又血腥,駭人肌骨。
石心嗚嗚噎噎地一邊說一邊哭,秦玥為了安撫她,就將連程走了的事兒跟她說了,說他估計要很長時間才回來,也說不定就不回來了,日後不會再有人纏著她之類的云云。
一說這,石心卻是怔了好長時間,半晌,那眼淚又雨珠似的往下落,道他會不會死在路上,若是死了,連屍骨都沒人收,他娘都沒人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