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潛凜了神色跟著他快步過去。客棧後院是泥地,來回的腳印甚多,茅房是茅草搭建的,溼漉漉泛著茅草的甘味。兩人將隔間看了個遍,都沒人!
“人不在,傘也不在。”楊潛沉思。
“要麼是人撐傘走的,要麼是人被擄走……傘,該是不會被拿走……”周恆垂眸,聲線幽沉。
楊潛看他,少年俊顏遮在雨中,神色莫辨。
本來剛剛還在說話同行的人,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了,一個時辰都沒找到……又是個窮小子,羸弱膽小,身無分文,任何被劫被擄的關鍵點都沒有,怎會消失?
“那就會被再來茅房的人順手拿走了?”楊潛道。
掌櫃給他的那把傘還算是上品,許是瞧他穿著不差,才放心給他的。
二人回去立刻讓掌櫃詢問所有住店的人,是否有在茅房撿到那把傘,又是幾時撿到的。
掌櫃一聽說有人在他店裡丟了,立馬讓夥計去問,結果還真找到那把傘了。是住在他們一間用儲藏室改出來的小屋子的人,起初還不願說出,追問下才道他將拿傘撿了,因為茅房沒人,他喊了也沒人應聲。
“你幾時撿到的?”周恆問。
“就吃午飯那會兒……”那人抬抬眼皮,“我上茅房哪還專門記時間啊……”
那就是說,李君業剛進茅房一會兒,他們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將其擄走!
“那這傘就還給掌櫃的了!”楊潛將油傘一墊,扔給了夥計。
回到店內,街面上人多了,是夫子們找來了官府的人。
周恆和楊潛將情況與夫子衙役一說,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
正如周恆所想,李君業沒有什麼能搶奪的,那麼有什麼人,為了什麼將他擄走……
學生大部分都未吃的飽,考試消耗了大量體力,天又冷,夫子們一商量,畫了李君業的畫像,將此事直接交給梁城府衙,便先帶著學生回了新縣。
一路上氣氛沉悶,夫子學生都沒有了任何耍樂的心情。
出去參加巡考,丟了一個學生,如何向其家人交代,學院的名聲又該如何保住……
周恆與楊潛相坐不語,他倆是李君業失蹤前見的最後兩人。
“今日真的是出師不利啊,恆……”楊潛在一旁幽幽道來,話說了一半又止了。
周恆安靜的側臉,陰影不顯神色,幾秒後他道:“劫不到錢,就是為了別的。人,該是不會沒的。”
“就看梁城捕頭的能力了……”楊潛輕嗤道。
——
街上行人無幾,青雨密佈,打的地面乾淨光滑,空氣涼又清澈,鎮子的房屋都籠罩在一片煙雨迷濛中,瞧著靜謐安寧。
“還以為下午雨能停,倒不想又變大了。”秦玥望著門外成串從屋簷落下的雨珠。
石心在一旁做衣服,抬頭道:“秋雨連綿,若今日不停,就該下上個幾天了。”
周恆該是這幾日去考試的,不知道梁城離得近不近,路又是否好走。這爛天氣,老讓她想起周恆前兩次遇上狼的情況,變天,雨,都是不好的徵兆,這次恰逢巡考,不知是否順利。
雨不停,客人也少,牆外的告示已經被淋透了,估計也不會再有人上門了,等到了日期再說吧。
正想著事兒,院子裡有人撐傘來回走動,挺拔的身姿擱在雨氣裡鐵硬十足,人在院中繞了一個又一個圈。
“連程在做什麼呢?”秦玥看著外面的人疑惑道。
石心一瞧,那人似是聽到秦玥的話了,轉身看了她們一眼。
石心:“想來是吃多了,肚子脹,出來消消食吧……”
中午的雜什他是吃了一碗又一碗,最後還啃了兩個大骨頭,喝了兩碗骨湯,哦對,還吃了早上剩下的涼包子。
秦玥低頭一笑,這人是怕她以後真不給他飯吃?
“心兒,你去拿些山楂醬讓他吃點……恩,就衝到水裡給他喝好了。”
石心:“知道了。”
撐傘出去,雨點噼裡啪啦的打到傘面上,片刻就四散著滑落到地上。
石心到連程跟前:“連大哥,主子讓我給你找些吃的消食,別在院裡轉悠了。”
連程瞥眼屋裡的秦玥,不情願道:“我就是因為吃得多了……她還讓我吃?”
“吃了這個就不會漲肚了,你來不來?”石心丟下這句話就去了廚房。
連程在雨裡站了一會兒,輕嗤一聲跟到她身後。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