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聽不太懂呢!
“狼和人都一樣,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恩,狼上狼!
“阿銀,咱們倆有多長時間沒見了?你記得不?”
唔,大概,五個月?哎呀,你們人類的計時法繁雜的很,什麼刻啊,時啊,還有天月年?那都是什麼東西?不懂!
阿正注意到懷裡的小白狼眼神盡是鄙夷,摸摸它的頭淡淡笑了笑。
“阿銀到現在都還不喜歡我跟你說太多事兒?”
“嗯?”他將額頭抵在銀毫雙眼之上,親暱的晃了晃,大眼光彩閃爍。
銀毫不屑地伸仰著長頸,有低沉傲慢的哼叫聲從它喉間冒出。
阿正一抬手,力道的勁勢一擺,銀毫掃尾灑雪,在他肩膀處劃了一道流星拖雨,穩穩蹲坐在阿正肩頭。
一人一狼兩雙眼,一黑如曜石,一綠如瀚海,恰好都對上對面許至炎的目光。
“額……”
至炎心底不安,小臉上盡是不言的委屈,睫毛一眨眼波如水輕晃,竟然讓阿正有那麼點心虛。
為什麼?
他也不知道。
“至炎,這是銀毫,我們家的狼,我嫂子給接生的。唔,你沒見過,許爺爺見過,還被銀毫尿了一身呢!是不是,阿銀!”
阿正說著,笑扭頭,話裡似有調侃。
銀毫嗓間發出點哼唧,長眸抿,笑望天,鬆軟的白尾一揚,拍上阿正的小臉蛋兒。
許至炎瞧著,竟似有點撒嬌軟噥的意味。而這般稚子垂髫,親暱如己的神情,出自一條從天而降的所謂舊識的狼。
聽說這隻狼很久之前就走了,沒想到這麼喜歡阿正,還念著舊情……
人和狼,也能如此親密?
他是不瞭解的。
不過,再怎麼說也是阿正家的狼,想來也是得姨姨喜歡的。
所以——
許至炎很有家教的微笑點頭。彷彿方才沒有被那灰狼嚇哭一般,恭謹的,善意的,鄭重的,朝銀毫點頭。
“我知道銀毫,爺爺說過,是一隻小白狼。希望你快點長大,長成一隻大白狼!”
許至炎抿抿嘴。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希望自己早日變成大人,他覺得,就算是一隻狼,也不例外吧!
銀毫果然多看了他一眼,好像,帶著那麼點,賞識?
這小孩不算傻,它之前的判斷稍稍有誤。當然,只是因為離得太遠,影響判斷而已!不可以當成自己的過失。
果然自己這話是對的!許至炎為自己的聰慧給自己點了贊。
阿正抬手,輕柔撫著銀毫的白毛,一如既往的柔順如凝脂啊!
“阿銀,你要照顧好自己啊!多吃點肉,抓不到獵物也要用別的法子找點兒來,比如說,搶別狼的,讓別狼貢獻給你一些!”
阿正突然就開始說著類似離別的囑託,帶著不捨的輕顫,但仍是主動說出了口。
銀毫傲嬌仰頭,我怎麼會抓不到獵物?我可是天定的狼王啊!
雖然都是抓最小的吧……
但那足夠它吃啦,而且很美味!
它溫順的歪頭,慵懶地蹭他的臉,他的耳,以及他的黑髮。
阿正受用的笑笑,“我要走了,你繼續你的必經之路,我也會好生習武聽課的。”
銀毫沒有一絲聲響,仍舊上癮了一樣與阿正親暱著。
阿正是自分別就沒見過它,見一面便能緩解想念。
它呢,經常趁他練武的時候偷窺他。但,遠觀遠不如近親。日日見君不相逢的可望不可即,如同深重的慢性思念,一見就是噴薄的縱情。
良久,久到許至炎的腳站的快要炸了,久到大柳樹的影子從左轉到右,阿正終於有了動作。
他再次蹲下身子,愛惜的將銀毫從肩頭抱下。寧靜看著小白狼,小手抬起,自它骨骼頗硬的頭頂一直撫摸到松大的尾巴。
然後拍拍它的背,“阿銀,我走了!”
他起身,向至炎招手。
銀毫坐地,不痛不癢地看著。
許至炎幾乎是跑到他跟前的,攥緊了阿正伸出的手,晶黑的眼定定瞧著他。
“阿銀,再見!”阿正朝銀毫擺手做再見狀。
兩人已經開始邁開小步子往前走了,銀毫依舊蹲的身子筆直,像一尊雕刻細緻的雕塑,在淺水蜜色的陽光下灑金而立,俊美且尊貴。
阿正回頭望了一眼,淡然無望。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