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抬爪,停在半空,軟趾微晃,劃花了一片陽光。
阿正微笑,牽著許至炎緩緩離去。
二人走後,一隻毛色鮮亮的灰狼,自巖壁後走出,姿態閒適,神色悠然,停在銀毫身後。
儼然就是方才嚇到許至炎那隻。
片刻,銀毫起身,扭頭瞅它一眼,閒閒撅了屁股起來,似有一聲輕哼,漸入柳蔭,消失在一片綠霧中。
灰狼桀驁,踢一腳地上的土,長嗥擊空,飛躍離去。
回到家,許攸早已將一盤香滷吃完,還喝了兩壺清茶,吃飽喝足坐在沙發上打盹兒。
秦玥著實奇怪,許攸這般暴飲暴食的習慣,是如何將身子保養的這般好?
她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妥當,今兒孩子們沒上課,都在家,已經將今後要注意的事兒交代了,就等至炎回來,和他們爺倆兒回鎮上了。
倆孩子不知在山上玩兒什麼呢,回來的挺晚,對山上的事兒閉口不提。
阿正對秦玥回鎮上學習針灸之事倒是沒有太大反應。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學的做的,恰如他與銀毫,他贊成嫂子的學習!
這樣,秦玥“拋下”家中下人孩子,去了臨安鎮。
☆、第一百四十六章 閒適,真情
秦玥走了沒兩天兒,周復奇就組織了村民,一起澆地了。
周雨和阿正針對家裡出人的事兒起了分歧,還進行了一場小小的辯論。
周雨想讓石青去,因為石青做慣了農活,對澆地什麼的手到擒來。阿正想讓重陽去,就算他沒澆過地,但自家的地少,疏通水道,田地引流的事兒磕個瓜子的時間就會了,而且重陽能說會道,有什麼事能與鄉親們很好的溝通,且他身體素質最好,幹農活也不會累。
兩人各執一詞,爭討不休。石青和重陽在一旁乾瞪眼,不知如何勸這倆一時意識的孩子。
就這樣。二人一直鬥雞一般互瞪著,直到到周復奇見他家沒出人,上門來問了。恰巧周勤準備去廠房,碰上剛進門的奇叔。秦玥也交代過澆地的事兒,周勤一點頭“我過去吧”。
結果等到好說歹說確定了讓重陽過去,周勤已經攪了一褲腿的泥水回來了。
阿正和周雨皆是很不好意思,窘的一臉不自在,揪著手指跟周勤道了謙。被道歉的人一邊搓著褲腿上風乾後更易脫落的泥漬,一邊對他倆的道歉感到摸不著頭腦。經二人解釋過,才知道他是爭論下不知情被叫走的人,原本呀,作為主子的他是不用去幹活兒的。
周勤自然地笑笑:“沒事,我之前也幹活兒的。不會因為家裡有下人就改了咱們是莊戶人家的本質。份內的事,自然是應有一技之長的。是不是小雨?”
少年目光柔和而清澈,透著明朗的笑,望向微微垂著腦袋的孿生姐姐。
被弟弟這樣近乎和藹的注視著,周雨有些不自在,訥訥道:“恩,你說的對!反正都已經澆過地了,咱們就不說這事了。嫂子和大哥不在的日子裡,以後再有什麼需要決定的事,我和阿正也會徵求你的意見的。”
周勤點頭:“好。”
阿正有點小小的挫敗,本以為自己可以做主選人的,結果太在意結果而長時間與姐姐爭執,反而弄巧成拙了。
這事明白的告訴他,激進求勝不可取啊!
秦玥走了,家中一切都是照舊的,該上學的上學,該掃灑的掃灑,該做飯的做飯。
這樣看下來,石心倒是自秦玥走後最閒的一個人了。主子走的時候沒帶她,她開口問了,秦玥只想了一下就拒絕了,道是自己要好好學針灸,不用人伺候著了,那樣估計會顯得誠意不足……雖然在許攸面前不需要在意那麼多,但秦玥想,既然一個人出來了,就應該將全過程都很莊重很認真的走下去。
不需要石心時刻陪在秦玥身邊,石心的工作量就減少到除了做飯,只需清掃屋子浮塵而已。石心一時有些不適應了,晚上回了屋子早早就可以休息,躺在床上愣是沒有一點睡意,反反覆覆睜眼閉眼,每睜開一次都秀眉緊皺的像團了長久舒展不開的衣物。
她有些失落,輕聲嘆氣,人家都希望日子清閒些,她倒好,閒下來睡不著覺?真是賤的慌啊……
望著屋頂上道道木椽,整齊劃一的排列如一胎之兄弟,而上面密整合林的竹篦影匝。燈火到達屋頂已經微暗了,上面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像是夕陽初落時長長的倒影。
一息間,所有倒影都齊刷刷幻化成排排利箭,鋪天蓋地飛射而來,瞳孔在千鈞一髮之際微縮成芒。而箭矢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