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淡淡問,面上平和,似是在想什麼事。
“恩!”
中楚有很多官銀都會流入市場進行正常的商品交換,而這些銀子因為出自官宦人家,流轉的地方多是阿正跟著齊漱看過的店鋪,一般的平民進出的雜七雜八的小店,還不太會出現。而阿正因為習武,對重量有尖銳的敏感性。今日他見到的這批官銀,都是偷工減料的,不知在市面上流轉了多長時間,而且他覺得,這銀不純,很可能有人在私鑄官銀,不管以何種形式,定是暴利之源。
阿正稚嫩的臉上也有些淡淡的深沉,目光篤定的看著周恆。
“恩。”周恆突然起身,“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秦玥抱著瑾澤過來,瞧見周恆又要往外走,“怎麼了?”
瑾澤一天沒見周恆,這就黏人的呀呀叫著想抱抱,周恆笑著在他嫩臉蛋上親了一下,“有點事需要出去跟人說一聲,不過我馬上就回來,不會耽誤吃飯的。”
瑾澤被爹爹親過,心情更是明麗,抱著周恆的腦袋不撒手,大眼睛都笑得彎成了月牙,口水落了周恆一脖子。
秦玥哭笑不得,一邊哄著一邊輕輕地將瑾澤拉回來,“爹爹一會兒再來陪瑾澤,回來給瑾澤當大馬騎哦。”
周恆失笑,瑾澤現在坐著都會自己歪倒,怎麼騎他。抱歉地揉揉瑾澤的臉,周恆快步出去了。
兩日過的飛快,且周恆竟然也忙得中午不回家了。瑾澤老是盯著院門口望,嘴裡哦哦的嘟囔著。
次日早起,周恆竟然又穿上朝服。
“你都能上朝了?”秦玥撥開瑾澤送到嘴裡的小手指頭,疑惑問。
“今日有事,需穿上。中午有可能不回來,若是晚了,你們不必等我,先吃就行了。”
瑾澤像只翻過殼的小烏龜,晃盪著四肢,兩腳搓著像是要拍巴掌,小屁股咕嘟咕嘟晃著,像是要坐起來。
周恆扶著他的小身子幫他坐起來,對著他笑笑,“瑾澤,爹要走了,爹一定早點回來陪你,乖。”
扶著澤包子親了下,瑾澤黑油油的眼瞧著周恆一笑,身子往裡一歪,麻利地倒了下去,卻還在發出低低的歡愉的笑。
周恆已經出去了,秦玥將重新躺在床上自己玩著手腳開心的瑾澤抱起來,點點他挺翹的小鼻子,“兒子,咱們肯定能穩當當坐著的,娘對你有信心!”
今日刑部的人竟然已經說,張文隼養匪之事已經查清,他對此事供認不諱,問蕭政曄要不要最後聽審。
一聽這訊息,蕭政曄明顯愣了一下,顯然,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年過中旬的皇帝面上一片陰雲,陰沉的可怕,一旁的吳公公縮了縮身子,將自己的存在感儘量降低。
“去!朕倒要看看,朕真心信任的少將軍,中楚新銳名將,百姓都愛戴的年輕王者,用何種心情做下這樣有辱清流名聲,有負帥父指教,祖父教誨,民心熾烈的!”
蕭政曄寒面起身,吳公公眼尖的發現他腿有些顫抖,忙上去扶了一把。
刑部大堂,蕭政曄居主位,刑部尚書何奇中整了副桌椅坐在一側,御史臺的人,大理寺的人都坐在左右兩側,而今天這場未對外公開的針對張文隼的終審,也讓太子和大皇子親身前來。蕭政曄對此不無意外,張文隼是中楚年輕一代的翹楚,縱是終日不在京裡,也有人一直嚮往著與他打好關係。
人都到齊了,何奇中看看蕭政曄,目裡帶著詢問。
“一切按正常程式,你審你的,不必在意朕。”
“是。”何奇中嘴裡應著,這一個大堂裡,生生坐著皇帝和兩個皇子,他哪敢不在意!
他清清嗓子,“帶張文隼進堂。”
話音落,張文隼自己就走了進來,黑袍,肩補玄光回流紋,眉眼剛毅沉穩,英挺的鼻樑劃下一道深深的陰影。他筆直高大的身軀站在堂中,彷彿一下將寬闊的刑部大堂佔滿了,頂天踏地,沉默如石柱一般。
“臣張文隼,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大皇子福康。”
“起來吧。”蕭政曄帶著不滿的輕斥。
在他眼中,這被中楚用心培養,殺敵報國的少將軍,穩重,深沉,謀略兵法,無一不能。可今日,他竟以這樣無所謂的淡漠樣子,站在了三堂會審的中心!蕭政曄胸中一陣翻湧,饒是他早已練就氣定神閒,也對這打小優秀的孩子有些惱怒。
“開始吧!”他道。
皇上是怒了呀!何奇中心裡捏了把汗,一拍驚堂木:“飛鷹將軍張文隼,於重城養匪上千,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