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想起周氏的性子,也不由苦笑,“日後家裡沒有了那些鶯鶯燕燕,又有賈嬤嬤忠心輔佐,我也就放心了。”
沈家開始操辦白姨娘的喪禮,沈昀最後決定只停靈三日,因為白姨娘是身染惡疾而死,就將她火化,因為死法不祥,也不能葬入祖墳。沈溪一肚子的意見,可是在沈昀面前他是屁也不敢放一個。
到了第二天,長沙王府的老王妃鄭氏帶著沈沅珍聯袂來了。沈昀把湖陽郡主送去山神廟的同時,就把尤福和那個刺客一人削去了一隻耳朵,又把個人的供詞抄了一份,一同送到了長沙王府上去。
意思是讓長沙王府給一個交代。
結果長沙王府那邊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麼的,直到現在才派人前來。
原來長沙王府陰謀敗露,長沙王和庾徵擔心遭到沈氏的強力打擊報復,以長沙王府的實力,又如何能與沈氏抗衡。因此決定犧牲湖陽郡主,將所有的罪責推到她一個人身上。可是湖陽郡主的生母長沙王妃鄭氏不願意。湖陽郡主怎麼說也是她的親生女兒,從小疼到大的,她怎麼捨得讓湖陽郡主去死呢?
鄭氏孃家頗有實力,在長沙王府有一定的發言權,一家人商量了許久,誰也不能說服誰。庾倫和庾徵打得好算盤,他們就這麼拖著,沈家絕對會在短時間內處置湖陽郡主的,等湖陽郡主over了,到時候鄭氏也不得不同意他們的策略。
結果真叫他們猜對了,很快就傳來訊息說湖陽郡主意外感染了疫病。鄭氏再也呆不住了,正好庾倫被皇帝召去了勤政殿,老太太一意孤行要去沈家看望女兒,庾徵也攔不住老孃。
鄭氏也不是那等只知橫衝直撞的魯莽之輩,就先去了郗府,打算叫上外孫女沈沅珍一道前去。沈家和長沙王府撕破了臉皮,卻不會輕易放棄郗家這個盟友。
沈沅珍見外祖母親自來瞧自己不由吃驚。這幾天她在府里正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兩重婆婆變著花樣的磋磨她。沈沅珍到底不顧春竹的哀求,把她開了臉,給了郗傑作通房丫頭。可是春竹雖然長得也挺美,比起木秀容的風情可就差了一大截了,郗傑還是經常地歇在木秀容的房裡。
非但如此,木秀容最近不知在郗傑耳邊吹了什麼枕頭風,郗傑竟然讓她把木秀容抬作姨娘,沈沅珍怎麼肯,以木秀容沒有子嗣為由拒不辦理。郗傑則據理力爭,說那木秀容乃是太后所賜,沈沅珍這樣壓著不肯給她名分,是對太后的不敬。
為了這抬不抬的事,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
加上院子裡的僕婦們見她和郗傑的關係惡劣,愈發地陽奉陰違,沈沅珍竟有些指揮不動的感覺,她氣得肝兒疼。只覺得按下葫蘆浮起瓢,簡直不能更鬧心。
所以湖陽郡主感染了疫病的訊息,她居然都不知道。
聽到外祖母帶來的訊息,沈沅珍只覺得眼前一黑。湖陽郡主就是她的精神支柱,這個世界誰都有可能害她,唯獨湖陽郡主全心全意地為她好,她真不知道若是湖陽郡主就這樣掛了,日後碰到事兒了,她還找誰去商量去?
沈沅珍的眼淚就下來了。當即表示要和外祖母一塊兒去看望母親!等沈沅珍上了車,鄭氏才把這件事前因後果全都告訴了她。沈沅珍聽得目瞪口呆,此前沈昀得了疫病,沈沅珍就猜出這事兒很有可能是湖陽郡主的手筆,沒想到現在事情敗露,沈家族規森嚴,湖陽郡主怕是要在劫難逃。
沈沅珍急的不行:“現在到了這等地步,外祖父、舅舅他們,就不肯出面為我娘奔走嗎?若是他們出面,或許我娘還有一線生機!”別看湖陽郡主是皇家郡主的身份,可是蘭陵沈氏還真就沒把皇家放在眼裡,要收拾湖陽郡主也絕不會投鼠忌器的。
鄭氏滿臉的疲憊,保養得宜的臉上已多了幾道深刻的皺紋,“男人啊,在乎的永遠是他們的地位權力!”她雖然說得含糊,可意思卻十分明確,庾倫庾倫根本就不打算救湖陽郡主。
沈沅珍大怒:“難道我娘不是外祖父的女兒,不是舅舅的妹妹?他們怎麼就忍心?”
鄭氏這時又不得不替丈夫和兒子說話了。“他們也是身不由己吧!”
等兩人到了沈府門口,沈昀竟只派了一個管事出面迎接她們,對她們可謂是怠慢之極。祖孫兩人忍著一口氣,先去了謙退堂。
沈暉正在收拾行囊,準備離開建康去臨川郡,聽說岳母和女兒來了,急忙將兩人請人了上房。
沈暉請鄭氏做了上首。這些年來鄭氏身子不好,近十年來已經很少到沈家來,都是湖陽郡主去長沙王府看望鄭氏。
鄭氏的性子是極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