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很快半個月過去了。
荊州之戰正打得如火如荼。慕容圭和庾璟年,一南一北,兩位最頂尖的天才將領以襄陽為中心,在上千裡的範圍內,展開一場大規模的攻防戰。你進我退,你攻我守。兩人都不到而立之年,正是一生之中精力最為旺盛的時候,軍隊在他們的手裡,簡直就像是如臂使指。
他們對於軍隊控制之嚴密,也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境地,從陸戰到水戰,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雙方投入了近二十萬的兵力,大小會戰打了不下十場,誘敵、惑敵、陰謀、陷阱、埋伏、斷糧道、夜間襲營、騷擾戰術,在一旁看戲的人看得眼花繚亂,簡直精彩絕倫。總體來說,雙方勢均力敵,誰也沒有佔到太大的便宜。
北燕、大晉、北魏的情報人員將情報一一傳回到各國去,三個國家的將領們研究之後,全都得出一個結論,隨便把慕容圭和庾璟年換一個下來,換成自己上去,在對方各種戰術輪番上場,無孔不入的攻擊之下,都不可能堅持過一個月。
就連謝純也是如此。他雖然看不慣庾璟年,可是不得不承認,在軍事方面,他和庾璟年的差距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他畢竟是野路子出身,喜歡劍走偏鋒,的確能夠做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是碰見穩紮穩打的型別,他這種策略很有可能導致己方全軍覆沒,吃了大虧。
庾璟年卻是科班出身,排兵佈陣面面俱到,進可攻退可守,以堂堂正正的攻伐為主,以奇謀詭計為輔,這才是用兵的王道。
慕容圭和庾璟年都是攻擊型選手,不過這不代表兩人不擅長防守,不過是平日裡的敵人段數不夠,根本不需要他們拿出百分之百的能力而已。
襄陽城中,隨著戰事的愈趨激烈,庾璟年也越來越是興奮。他似乎就是天生為了戰爭而生的人,越是強大的對手,就越是讓他感到振奮。在這樣大規模的會戰下,他越發如魚得水,精神上的興奮,不但沒有讓他因為衝動而釋出錯任何一道命令,反而讓他愈發謹慎,思維也越發地縝密。
北燕大營中,慕容圭也在和宇文周感嘆。“英雄出少年,庾璟年能把我的十萬大軍拖在這裡,進不能進,退不能退,果然名不虛傳!”
宇文周道;“北魏那邊,叛軍陳歐的河南軍節節敗退,南晉又借了北魏兩衛兵馬,看來陳歐之亂被平定是早晚的事情了。咱們在這裡和庾璟年僵持不休,若是北魏的拓跋皇帝肅清了叛亂,發兵攻打長安,情勢對咱們可就極為不妙了。”
慕容圭淡淡一笑:“庾璟年以為把我拖在這裡,大晉最終就能贏得這場戰爭嗎?呵呵,他想得也太簡單了,現在大家爭取的東西都一樣,不過就是時間而已。”他神秘一笑,對宇文周道:“阿周,你剛才說南晉朝廷派了一位大將軍,帶領兩衛兵馬去援助北魏去了?”
“正是如此!”
慕容圭哈哈大笑:“這可真是天助我也。如今建康空虛,偌大一個建康,守軍只有左右羽林衛一萬兩千人,若是咱們的兵馬忽然出現在建康城外,你說晉元帝會是個什麼表情?”
宇文周道:“若真能如此,南晉可滅也。”關鍵問題是,你想讓北燕的兵馬一下出現在建康的外城,你當是變戲法呢。北燕軍到建康有兩條路,一是順江而下,如今庾璟年控制住了襄陽,荊州絕大部分還在南晉手中,想要打敗身經百戰的庾璟年,就算慕容圭也很難做到。
另一個方式,就是由司州偷偷進入揚州。而司揚交界之地,有一座當陰山,高聳巍峨,飛鳥難越,只有一條通道可以透過,南晉又不是傻子,自然在那裡派駐了重兵,設定了要塞,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根本休想從那裡過去。
所以這兩條路都不可行,慕容圭的說法就是一種美好的意淫而已。
慕容圭見愛將根本不相信自己,微笑道:“你附耳過來!”在宇文周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宇文周當即震驚不已。
“皇上,您說的都是真的?當陰山中真的有一條這樣的小道,難怪你把三萬輕騎兵一直部署在司州,原來您一直在等今天……”
慕容圭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鼓勵眼神。然後正色道:“阿周,現在有一份天大的功勳擺在你的面前,你願不願意統帥三萬騎兵,攻陷建康,掃平南晉,建立不朽的功勳。”
宇文周激動得全身發抖:“臣願意!”誰不想統帥大軍,攻陷敵方的都城,留名史冊,建立不世的功勳呢。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勞啊!有了這份功勞,將來他繼承宇文家族,將再沒有任何阻力。
慕容圭是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才把這份功勞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