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璟年道:“您老是這方面的行家,除了混在食物之中,還有什麼別的法子沒有?”
史神醫道:“王妃已叫人檢查首飾衣料、香膏頭油、桌椅擺件這些東西,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從這些方面入手……”
沈沅鈺的安排其實已經非常周到。
這時候負責檢查的綵鳳和金靈都來了。庾璟年道:“可查出什麼不妥沒有?”
兩個人全都搖頭。“奴婢們仔細查驗過了,並無任何不妥。”本來想把麝香混入衣物首飾這些東西里就很難。沈沅鈺叫她們察驗也不過存了一個以防萬一而已。
庾璟年不由皺了皺眉,他想起自己被刺殺之事。自己早上出發的時候,沈沅鈺還好好的,她一開始出問題,就立即派了雲惜給自己報信,自己即刻回程,在路上就碰到了兩批刺客……
對方把時間拿捏的太準了……
如果是蘅蕪苑有叛徒,把這件事傳出去,再派刺客來,是肯定來不及的。那一定是對方早就算好了沈沅鈺的發病時間!
對方憑什麼能夠算得這樣精確?
庾璟年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麝香,香?他腦中靈光一閃,猛地站了起來,吩咐道:“去把那副《觀音送子圖》給本王拿過來!”
他昨天和沈沅鈺一塊鑑賞這幅圖畫的時候,就聞到那上頭有一股香味,沈沅鈺還說那是墨香。
不一會兒,蕊心就小心地將《觀音送子圖》捧了過來。
庾璟年對史神醫道:“神醫您幫我看看,這上頭有沒有什麼不妥。”
《觀音送子圖》的大名,庾璟年也聽說過,他不由有些遲疑:“這是真品?”誰捨得在這麼珍貴的大作上面動手腳呢?
庾璟年點了點頭,“自然是真品。”也正是因為它這麼珍貴,何況又是皇伯父所賜,他和沈沅鈺才沒有懷疑有人在這上面動了手腳。
史神醫搖了搖頭,捧起畫作認真檢查起來。
眾人都在一旁緊張地等待著。史神醫的鼻子可不是一般的靈敏,只見他嗅了半天,最後肯定地道:“這裡頭果然有麝香的味道。就是不知有人是如何把麝香混入到這畫作裡頭的。”
庾璟年送了一口氣。找出了癥結所在,那就好辦了。他將那畫作拿過來仔細研究。這麼珍貴的古畫,當然早被裝裱了起來。
他想了想,叫人請了程先生過來。程先生也是愛畫之人,尤擅裝裱。他給庾璟年見禮之後,庾璟年說明了請他過來的目的,程先生就認真研究起來,看了一會兒後,他對庾璟年道:“王爺,這幅古畫的真偽我不敢確定。不過,看後面,乃是新近裝裱過的。而且看這厚度,很有可能是裡頭有夾層!”
庾璟年叫他想法子把裝裱用的那一層紙去掉。程先生是愛畫之人,不由有些遲疑,喃喃道:“這畫實在太珍貴……”
庾璟年道:“再珍貴也不及人命珍貴,先生放心去做,就算弄壞了這幅古畫,責任也全由本王擔著。”
程先生這才點頭。小心地將覆託於古畫背面的那一層紙張用刀刮掉,果然見裡頭有薄薄的一層夾層,滿滿裝著細細的粉末。
庾璟年眸子之中有一簇火焰在跳動,沉聲道:“神醫請瞧瞧,這是不是麝香的粉末?”
史神醫用食指沾了一些粉末在指尖上,認真辨認後道:“沒錯,這的確是麝香的!”
庾璟年用力捶了一下桌子。“賤人真是歹毒!”誰能想到,有人竟敢在御賜之物上動手腳,用這麼巧妙的法子把麝香裝入古畫之中。而且對方定是料定沈沅鈺愛好書畫,懷孕之後又尤其喜歡孩子,所以沈沅鈺得到這幅《觀音送子圖》之後,肯定耐不住技癢,定會親自檢查畫作真假,所以必然會動胎氣,對方只要派人遠遠盯著琅琊王府出入人等,就能算到他什麼時候回府,從容在路上佈置刺客。
幾乎在一瞬間,庾璟年就把對方的所有謀劃都看穿了。
沈沅鈺這一覺只睡了一個多時辰,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她見庾璟年坐在他的身旁,神色輕鬆自然,就笑道:“王爺是不是有好訊息了。”
庾璟年點了點頭,對她說:“查明白了,問題出在那副古畫上。”就把真相講給她聽。
沈沅鈺聽完之後不由苦笑:“對方是把咱們的喜好性格全都計算了進去。沒想到咱們東防西防,還是出了這樣的紕漏。”
庾璟年道:“皇伯父是絕不會害咱們的!後宮中,能在皇伯父賞賜給咱們的東西里動手腳的,只有皇后、宸妃、淑妃這幾個在宮中經營多年的高位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