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著腳印一路向後頭走。沈沅璧住著的這個小院子並不大,後頭有一個小門,平時是供下人們行走的,也並沒有看門的人。看腳步的方向,沈沅璧應該是從這個小門出去的。
出了這道小門,在往後走不遠就是沈府的後門,出了後門就是下人們住的裙房,到了那裡就相當於逃出沈府了,再往哪裡走都很方便了。不過後門那裡卻是有個守門的婆子。
沈沅鈺問賈嬤嬤:“這個婆子你問過沒有?”
賈嬤嬤道:“事發之後,老奴先就讓人問了守門的婆子們,都說沒有看見七小姐。”
沈沅鈺道:“若沈沅璧不走這後門,就只有一條路繞往前面,路程遠不說,還很容易別人發現。這附近的丫鬟婆子你有沒有問過,有沒有看見沈沅璧?”
“往前頭走的這條路上,府裡針線上的、大廚房的、茶水上的,差不多所有的丫鬟婆子問了個遍,都說沒有看見!”
沈沅鈺道:“沈沅璧逃走這件事,顯而易見是有預謀的。她應該不會捨近求遠,繞路往前。況且你說你問了那麼多人都沒有看見她,她也不可能短短時間收買那麼多人幫她說謊。最有可能就是這個看門的婆子收了好處,幫著沈沅璧說謊。”
賈嬤嬤也覺得合理,沈沅鈺當機立斷,就命人將看門的那個婆子拿了,押往長樂堂,等著父親過來一塊兒審審她。
哪知那個婆子卻一邊掙扎一邊說道:“老奴是小二房的人,三姑奶奶憑什麼拿我?”
沈沅鈺聽了一笑:“正好!本姑奶奶拿的就是你們這些每天裡只會耍弄鬼蜮伎倆的小人。”前頭裴家求娶沈沅璧的事,影影綽綽都有小二房的影子,那婆子不說還好,這一說,更讓沈沅鈺相信,放沈沅璧出去的,必然是這個婆子無疑。
沈沅鈺和賈嬤嬤帶了那婆子回來。沈昀和白姨娘都到了,沈昀面沉似水,白姨娘則有些坐立不安。
沈沅鈺就簡單地把這件事和沈昀還有白姨娘說了,最後道:“我只想問你一句,白姨娘,七妹妹逃出府中的事兒,你知不知情?這可涉及到七妹妹名聲的大事,你可千萬不能糊塗!”
白姨娘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三姑奶奶,這件事妾是真的不知,妾若是知曉了,必會勸說七小姐,絕不讓她作出這樣的糊塗事的。還請老爺和三小姐,務必想辦法將七小姐尋回來啊!”
沈沅鈺點了點頭。她也覺得,應該不是白姨娘幫著沈沅璧逃出去的。白姨娘的智商,還不至於這麼低。
沈昀氣得臉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這個孽障!等把她尋回來,我必然……必然……”
沈沅鈺急忙上前來給他順氣:“爹爹,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趕快把七妹妹找回來。我瞧著,這件事不像是七妹妹自己能做的出來的,恐怕背後還有人在幫她!”就憑沈沅璧那智商,小二房的那個嬤嬤估計她就收買不了。
就把剛才自己的判斷和那個嬤嬤隸屬小二房的事情和沈昀說了一遍。
沈昀道:“既然如此,就審審那個嬤嬤!”
沈昀派了刑訊高手出面,果然很快就審了出來,沈沅璧是扮成了丫鬟的模樣,從後門出去的。那嬤嬤受到小二房一個姓房的管事嬤嬤的囑咐,叫她適時給沈沅璧開門,趁著沈沅珍出嫁,家裡正亂的時候,放沈沅璧出去。
沈昀二話不說,立刻就親自帶人從後門出去尋找。
屋裡一時只剩下沈沅鈺和白姨娘兩人。沈沅鈺見白姨娘急得額頭冒汗的樣子,不由嘆道:“這件事恐怕是小二房和裴家的陰謀,七妹妹,只能自求多福吧!”
果然不大一會兒,賈嬤嬤回來了,對沈沅鈺道:“老奴打聽清楚了,那個姓房的嬤嬤正是四小姐的陪房之一,如今全家都跟著四小姐陪嫁到郗家去了。”
沈沅鈺並不覺得驚訝。又問了一句:“這段時間,四妹妹可派人來找過七妹妹?”
賈嬤嬤想了想道:“老奴想起來了,四小姐倒是派了綠嵐來過兩次。”
如此,整件事就已經被沈沅鈺串聯了起來,沈沅鈺道:“若我沒猜錯的話,恐怕在下人的裙房之間接應七妹妹的,就是那裴十三了!”
白姨娘聽到這裡,臉色蒼白地坐回了椅子上,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沈沅鈺就道:“時候不早,我得去郗府上坐席去了!白姨娘,你也回自己的院子裡等訊息去吧,爹爹一定能把這件事處理好的。”又吩咐賈嬤嬤嚴厲約束下人,萬不能把這件事傳出去。這種事,都是瞞上不瞞下,下人們中間,怕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想禁也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