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邵寧連連磕頭:“兒子必當每日反躬自省,絕不敢再行差踏錯半步了。”
皇帝道:“你下去好好辦差吧!朕這裡還有些政務要處理!”又對太子道:“太子也跪安吧!”
兩兄弟從皇宮中出來,庾邵寧道:“這次全賴太子殿下在父皇面前求情,否則哥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脫囹圄呢!大恩無以回報,我已在府中擺下了酒席,請殿下賞臉光臨,以略表寸心!”
太子正是求之不得。“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
兩人來到大皇子的府邸,大皇子在花廳裡擺下酒席,兩人推杯換盞。酒過三巡,太子道:“不知大哥日後有何打算?”
庾邵寧道:“還能有什麼打算,如今我能得回驃騎將軍的職位,全都仰賴天恩,只能粉身碎骨,以報父皇的恩德了。”
太子笑道:“大哥果然是純孝之人,父皇對咱們有天高地厚之恩,咱們自當粉身碎骨以報,不過那些害得大哥丟棄兵權,深陷囹圄之人,如今正活得風光無限呢,不知大哥對此又有什麼想法?”
大皇子將酒杯在桌子上狠狠一頓,怒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太子心道,老大還是這般魯莽猖狂,看來這段時間的罪是白受了。他道:“我最佩服的就是大哥的恩怨分明。大哥怕是還不知道吧,三弟如今已將庾璟年派去了司州,正在謀劃攻取司州的事宜,而且據傳聞,傳國玉璽也在司州出現了。”
大皇子道:“此事當真?”
太子道:“我自不會欺瞞大哥!”
大皇子連連冷笑:“老三這是想把咱們兩個當哥哥的全都踩在腳下啊!”
太子卻只是笑笑:“老三深得父皇的喜歡,外家又是四大門閥之一的譙國桓氏,做什麼事都是如魚得水,這些都是咱們兄弟比不了的。好了,不說這些了,喝酒喝酒!”
太子果然點到即止,此後不論大皇子怎麼詢問,太子都不肯多說一句。這一頓酒一直喝了兩個時辰,大皇子已經酩酊大醉,太子也有七八分醉意。
大皇子醉得不省人事,還是皇子府長史將太子送出府去。大皇子被人抬入內室,這時他的心腹謀士張攸匆匆進來,叫道:“殿下!殿下!”
大皇子忽地翻身而起,那惺忪的醉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哪裡有半點兒喝醉了的跡象。表面看起來他囂張跋扈,魯莽粗疏,實際上他也是心機十分深沉之輩,智商未必就見得比太子或者三皇子差多少。
他所表現出來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迷惑他的敵人而已。
張攸給大皇子行禮後,急急道:“殿下,太子行的是借刀殺人、禍水東引之策,咱們可不能上了他的惡當啊!”
庾邵寧冷哼了一聲,淡淡道:“太子打的什麼算盤,你以為本將軍會不知道嗎?”
張攸噓出了一口氣道:“那殿下您有何打算!”
庾邵寧冷冷道:“知道歸知道,可現在我和太子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若真讓他成功打下了司州,再搶回傳國玉璽,他豈不是更要騎在我們的頭上拉屎?他害得我丟了兩衛兵馬,此仇不能不報!”太子正是知道他的性格,才故意簡單挑撥了兩句,並未多言,因為他知道根本不需要他說什麼,庾邵寧是絕不不會放過三皇子和庾璟年的。
庾邵寧慢慢地站了起來,滿臉陰冷。“老三不是想搶功立威嗎,我叫他連庾璟年這個左膀右臂都折在司州!”
張攸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不由得臉色發白:“殿下?”
庾邵寧道:“兗州的都督府裡有我的人,你這就去傳我的命令,讓他將柴榮和庾璟年的部署悄悄洩露給高俊知道!再在他們的後勤上做些手腳!”庾邵寧曾經在徐州練兵駐守,在徐州的勢力根深蒂固,徐州和兗州接壤,在兗州都督府中安插人手就不足為怪了。
沈沅鈺給父親的信發出去沒多久,沈昀的回信就到了。沈昀在信中很是描繪了一下江北的風光,最後才輕描淡寫地提了提司州之戰,他把戰爭寫得輕描淡寫,卻不能稍減沈沅鈺的擔憂。
因為沈沅鈺也聽說了傳國玉璽之事,牽涉到這麼一個象徵皇權正統的東西,大晉、北魏、北燕肯定都想得到這一枚玉璽,恐怕三國都要增兵了吧,那事情就變得更復雜了。
沈沅鈺把父親的書信看了好幾遍,才將信小心地收到匣子裡。才提筆給父親寫回信。這個時代,要是有電話手機,該有多好!
此後每隔幾天,沈沅鈺就給父親寫一封信,沈昀往回寫的信也漸漸多了起來。沈沅鈺這才微微放心了一些。司州的戰況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