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璟年道:“我也不知道。建康城中只有史神醫能解此du!”
“史神醫?”這位神醫沈沅鈺早就有所耳聞,卻是他醫道通神,卻又脾氣古怪。有時候人家拿著黃金萬兩去求他,他未必肯幫忙,有的時候興致上來了,分文不取也可以給人看病。
和他的醫術比起來,太醫署的那些太醫簡直就弱爆了。傳說濟王乃是酒囊飯袋之輩,有一次遇到史神醫,神醫道;“你十日之內有一大劫,必死!”
濟王聽聞之後,嚇得半死把太醫署中的太醫全都請了過去,挨個給他切脈,都說他身體康健,濟王這才放心,十日後他在侍妾房中,本來好好的,兩人歡好到一半,他突然就死在了侍妾的肚皮上。
此事一經傳出,史神醫更是名聲大震。
沈沅鈺道:“只是那史神醫神龍見首不見尾,又誰的面子都不肯賣,你能找得到他嗎?就算找到了他,你又能請他出面給你治傷解du嗎?”
庾璟年道:“這個你不必擔心,史神醫欠了三哥一個人情,有三哥出面,他一定會幫忙的。”
沈沅鈺道:“只是現在我剛剛給你包紮妥當,若不好好休息兩天,現在就用馬車將你送到建康,很容易將傷口撕裂,到時候再感染了可就麻煩了。”要知道那時候中了jian傷絕大多數都活不下來,不是因為別的,就是被細菌感染而死的。“要不這樣,我立刻派人星夜趕回建康,讓三皇子派人護送史神醫到莊子上給你治傷,你看如何?”
說著便站了起來,庾璟年見她說的認真,是真心關懷自己,不由心中一暖,情急之下,他一伸手就抓住了沈沅鈺的手:“不必了!我早已和三哥取得了聯絡……我飼養了一隻海東青,這隻海東青只認我和三哥為主,我們一般透過海東青來互相傳遞訊息。我之所以躲進這個莊子裡,就是因為之前我只知道這是三哥的莊子,所以將見面的地點定在了這裡。”
沈沅鈺已是恍然大悟,難怪他會躲進自己的莊子裡,自己還奇怪呢,怎麼走哪兒都能和他見面呢。正想著發現這人竟然習慣了似的,又抓住了自己的手,便嗔怪地叫了一聲“將軍!”
庾璟年也反應了過來,像是手裡拿著一塊燒紅的火炭似的,匆忙將沈沅鈺的手扔了出去,有些訥訥地道;“我只是有些著急……有些著急!”
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覺得像是掩飾。沈沅鈺發現他的耳根後面有有些發紅了,見他發囧的樣子,覺得十分新奇有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本來有些生氣的,那種情緒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綵鳳這時十分體貼地端了一盞茶過來,“小姐,你剛才給庾將軍處理傷口,也累壞了吧,喝杯茶潤潤喉嚨吧。”
沈沅鈺確實也覺得渴了,就接過茶盞過來,哪知道她的手竟然用不上一點兒力氣,“叮咣”一聲,那茶盞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綵鳳驚呼道:“小姐,你怎麼了?”
沈沅鈺就覺得極度的疲累鋪天蓋地地湧了過來,蕭十三就發現她的雙手抖個不停,根本就控制不了。他心裡不由一陣惡寒——若是剛才給庾璟年取jian頭的時候這個樣子,那將軍的後背……現在恐怕沒有一塊好肉了。
“怎麼了?”庾璟年本來是趴著的,聞聲猛地坐了起來,牽動傷口,疼得他悶哼了一聲。
“我沒事,我沒事!”沈沅鈺抬手製止庾璟年:“你的傷口我才給縫好了,你不要亂動,傷口再破裂可就麻煩了。”一雙手還是止不住在抖。
庾璟年的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他這才想到,沈沅鈺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剛才那一番手術,要花費多少心力,要有多麼堅強的意志才能支撐她完成這一切?
而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他。
沈沅鈺就對綵鳳道:“你扶我起來,咱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們也不要大驚小怪的。”丫鬟們見沈沅鈺這樣,都有些慌了。
綵鳳和金靈就上前扶起了沈沅鈺,沈沅鈺這才驚覺全身都已經虛脫了,不但手在發抖,連雙腳也都軟了——她剛才不過是強作鎮定,實際緊張到不行。
不過她還是打醒精神囑咐庾璟年:“將軍體力想來也是消耗殆盡了,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
沈沅鈺又行了一禮,這才讓金靈和綵鳳扶著她下去。庾璟年看著她蹣跚的背影,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只覺得一絲絲感動充溢胸間。暗想若是自己這次能夠活下來,無論如何都要報答沈沅鈺的大恩。
他的性子,從不願欠下人情,可他和沈沅鈺之間,恐怕一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