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篇她沒寫什麼有意義的話,寫的也不長,只是普通寒暄,乍看上去,跟朱謹深還不太熟似的,落到任何人手裡,都絕看不出有一點不對。
只是最後的落款時間,她沒有寫今天,而是寫了那一晚。
此時已經流行花箋,殷實一點的人家,書信都不會用光禿禿的白紙,或是印有不同色彩的彩箋,或是花鳥魚蟲山河大川的花箋,一般風雅的買著用,特別風雅的自己畫。
沐元瑜不屬於文人雅士那一撥,不過這張紙上,她格外自己畫了點花樣。
斜斜一枝石榴,連枝帶葉,橫在信尾處,最大的那一顆石榴,恰與日期隱隱疊在了一處,是她特別走去榮正堂借了滇寧王妃塗指甲的鳳仙花汁塗的,又大又紅,飽滿的鼓脹開來,裂口處好似一個小兒的笑臉。
她的畫技普通,但這一顆石榴,實是用了心力畫的,看上去,可口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朱二出場是有一點倒敘在,當時他的時間是已經在春暖花開了,因為這幾張實在難以安排他的戲份,所以提前了一點倒敘了一下他~
☆、第152章
這一封信由信使攜帶著翻越千山萬水; 在二月末經由許泰嘉之手; 進入二皇子府; 順利交至朱謹深手上。
直接導致了他接連三日閉門不出。
若是尋常時候還罷了,他本也不太出門; 但偏巧逢在大皇子和三皇子同日封王的時刻,那就沒事也叫人看出事來了。
新頂了景王名號的朱瑾淵興致勃勃去約朱謹治:“大哥; 我們去看看二哥罷; 託大哥的福,我也封了王; 但二哥卻叫落下了; 恐怕他顏面上過不去,所以才不見人。我們去安慰安慰他如何?”
朱謹治有點怕他; 慣常不同他在一處玩,但聽說要去看朱謹深,就點了頭:“好。”
朱瑾淵仍住在十王府裡,只是門楣上的匾額換了,他離著朱謹深很近; 抬抬腳就到了; 所以要繞個彎子去宮裡拉上朱謹治,一個是怕他自己去,朱謹深羞惱之下直接給他閉門羹; 再一個,就是拉上朱謹治更能打擊人了——傻子都封了,朱謹深卻沒有; 這真是情何以堪。
朱謹治不懂他那些彎彎繞的心思,進到二皇子府裡,認真地安慰弟弟去了:“二郎,你彆著急,應該很快就輪到你了。”
朱謹深才從書房過來,聽了,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嗯,我不著急。”
不著急就怪了。
朱瑾淵心中暢意,欣欣然地跟著笑道:“二哥放心,撿著皇爺心情好的時候,我會替二哥向皇爺求情的。不過,”他話鋒一轉,試探著問道,“二哥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把皇爺惹得這樣惱怒?”
他心裡還記得年前朱謹深頭破血流從大殿裡出來的情形,當時是一百個幸災樂禍,過後就是越想越不解了。他跟賢妃通了氣,賢妃也使人打聽了,只是一個字也打聽不出來,只有這層納悶越積越深。
朱謹深撩起眼皮掃了下他:“想知道?”
朱瑾淵遲疑著點頭——想當然是想的,但被這麼問,他吃的虧多了,總覺得不會就這麼簡單得到答案。
“我為什麼告訴你。”
果然。
朱瑾淵悻悻,不過這種程度的淺嘲他是習慣了,倒不覺得怎樣,道:“二哥不願說就不說罷了,何必戲耍我。”
朱謹治眼巴巴地頂上:“二郎,我呢?也不能告訴我嗎?”
朱謹深對著他的口氣緩了點:“你不要管這許多,大嫂有了身孕,你沒事多陪陪她。”
朱謹治有點楞地道:“怎麼陪?伺候她的人好多呢,我都囑咐過了,讓不許惹她生氣,都要聽她的話。”
“你陪跟那些下人陪不是一回事。”朱謹深耐心地道,“你不要特別做什麼,沒事陪大嫂說說話,散散步,多在一處待著就好了。要是有別的女人拉扯你,你離她遠些,不要理她。”
“這容易。”朱謹治乖乖地點著頭,“我本來也不敢理不認識的女人,皇爺向來不許我理。”
“對了,”他想起什麼似的,輕叫了一聲道,“皇后娘娘才給我送了兩個宮女來,我也沒有理。”
朱謹深眯了眼:“什麼?皇爺知道嗎?”
朱謹治道:“知道。皇爺說我大了,隨便我。二郎,你覺得我不理她們是對的嗎?我有點怕皇后娘娘不高興,不過我總覺得,我要是理了,你嫂子可能會不高興。昨晚其中一個叫什麼香的,給我倒了杯茶,你嫂子看見了,就跟我說她現在淺眠,夜裡總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