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勢力遠遠不及沐元瑜,褚有生覺得她在府外的動向不太對勁,她派了人出去,看上去沒和什麼奇怪的人接觸,只是正常採買,但掩蓋在這之下的,卻好像有目的性地打聽什麼一樣,褚有生心生好奇,就留神起來。
他留神柳夫人還有一點難度,畢竟他的身份,去盯主家的妾室被主家發覺了,很容易引發不太好的猜想。褚有生以自己多年密探的經驗,轉而去盯了盯柳夫人的父親。
這一盯,就盯出大問題來了。
只是他發現得晚了,餘孽的人被滇寧王一步步在南疆的查探掃蕩驚動,感覺到柳夫人將要暴露,提前一步使了金蟬脫殼,將柳夫人母子護送遠走。
當時事發突然,褚有生來不及輾轉想法通知滇寧王,只能在暗中一路追了上去。
柳夫人母子未死,實為遁走這麼重要的事,沐元瑜是告訴過朱謹深的。
他眉眼一肅,當即站了起來:“你如今回來的意思是?”
褚有生躬了身,安然道:“柳氏就在隔壁,如殿下允許,屬下現在便可讓她過來。”
☆、第165章
朱謹深沒有在客棧裡問詢柳夫人什麼; 直接把她和褚有生都帶回了滇寧王府。
褚有生有點猶豫; 朱謹深看出來了,負手道:“無妨。我會同沐世子解釋; 你如今將柳氏帶回; 也算將功折罪了。”
褚有生苦笑著搖了搖頭:“屬下只是有些無顏以對——原是萬不得已才要尋沐世子的; 他跟前; 總比王爺好說話些。”
再覺尷尬; 他也只能跟著回去。
柳夫人從隔壁房間出來; 低著頭走在旁邊,她的腰佝僂著,面色蠟黃; 長髮用布包著挽了個髻; 露出來的部分發絲枯乾,竟是有些煎熬得油盡燈枯之相。
朱謹深以前沒有見過她,不覺得有什麼; 等把人帶回了府,沐元瑜恰也剛從刀大舅府上回來; 聽說竟有此事,跟滇寧王妃匯合了坐到前堂裡; 母女倆將跪在下首的柳夫人一打量; 再一對視,就在彼此眼中都見到了驚訝之色。
算起來柳夫人離府背逃不過一年左右,她在外面躲藏的日子就算不好過,何至於在這麼短時日內就把自己糟蹋成了這樣。
當日她在府裡時; 是多麼清柔婉約的一個麗人。
並且,沐元瑜留意到她扒在青磚上的手指仍然細長白皙,上面沒什麼傷處及操勞後的痕跡,可見她在生活上維持的並不錯,起碼餘孽是沒叫她自己做什麼活,她這憔悴蒼老,純是心理上的受折磨。
滇寧王妃性子急,沒興趣多看柳夫人,張口就問了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珍哥兒呢?”
珍哥就是沐元瑱的乳名。
這一問,就把柳夫人問得癱軟在了地上,她嗚咽著,用一種傷心得哭都哭不出來的聲音道:“珍哥兒——沒了!”
滇寧王妃沉默了一刻,珍哥兒在她院裡養過,她固然因這個孩子逼走她愛女的緣故不喜歡他,但她不是那等會欺凌弱小的人,對珍哥兒再不待見,還是配齊了丫頭婆子乳母好好地養著他,她不樂意親自帶珍哥兒,對他沒生出什麼感情,但聽說他沒了,想到那個被柳夫人帶走時白白胖胖已會叫她“母妃”的小子,心裡還是悶了一下。
她鬱怒喝道:“怎麼就沒了?”
“路上發熱……”柳夫人的眼神呆滯著,從裡面淌出淚來,“就沒了。”
滇寧王妃皺眉,這說的也太不清不楚了。
朱謹深抬頭注目束手立在門邊的褚有生,問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回殿下話,”褚有生躬身道,“事發當時,屬下不敢跟得太近,隱約聽見那邊爭吵,似乎是珍哥兒腸胃嬌弱,吃壞了肚子,柳氏的同黨弄了點草藥給珍哥兒吃了,不知道治沒治好肚子,但弄得珍哥兒又發起熱來,柳氏想請大夫,她的同黨不許,耽擱到天亮,人就沒了。”
他這一說,好像開啟了柳夫人的淚閘,她原來緩緩流淌的淚水一下子洶湧起來,嘶聲道:“他們不許我找大夫,說怕被王爺的人追查到行蹤,我的珍哥兒——他越來越燙,越來越燙,熱得像火炭一樣,可是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什麼也做不了,珍哥兒開始還喊‘娘’,後來連娘都喊不出來了,他的聲氣越來越弱,終於連一點點都沒了……他在我的懷裡變涼,他再也不熱了,我哥哥這時候才慌了,說去抓個大夫來,有什麼用,還有什麼用啊!”
“他們害死了我的珍哥兒,我好恨,恨死了……”
柳夫人的手指在青磚上抓著,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