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著看祁家準備怎麼解釋廖子魚仿造的事情。
但誰也沒料到,蘇卿竟然會搖了搖頭,直接道:“不,這樣的結果我沒辦法接受。”
陰沉著臉半晌沒作聲的祁老爺子冷聲道:“這似乎不是你接不接受能夠解決得了的,小姑娘自重些,出爾反爾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蘇卿斂眸,輕聲道:“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們判斷的不對。”
劉長安臉一板,可還沒等他對蘇卿故意搗亂的話呵斥出聲,蘇卿彎了彎眼輕聲笑了,天生軟糯的聲音即使不高興也聽不出個惱怒的意思。
她慢條斯理道:“誰說我雕的是玉琮了?”
劉長安冷笑,直接從托盤上把盒子取了下來,邊伸手去拿盒子裡的玉環,邊嘲諷道:“你莫不是連傳統的玉琮和雙環相扣的蚩尤環都分不…”
“我的天!”
“怎麼回事?這不可能!”
劉長安話沒說完驀地震驚的僵在了原處,身邊看到他手中玉環情況的幾位驚呼聲脫口而出,紛紛目瞪口呆的盯住了被劉長安單手拎出來的蚩尤環!
正滿臉不耐的王炳生也呆住了,那倦怠的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先是瞪得極大,再接著又快速的眯了起來,顯然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情況。
先前放在褐紅色暗底紋綢布上的一整塊蚩尤環,竟然突然分成了兩塊!
而那原本樸實無華的蚩尤環隨著咬合處的分離,離了暗色綢布的玉面上溫潤透亮的光澤像是被驟然放大了數百倍,其間雕刻的紋路瞬間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王炳生以和他年齡不符的靈敏迅速的湊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拖住了蚩尤環放在掌間,臉上的吃驚已經難以用任何語言表達。
開啟後的蚩尤環可以清晰的看出其外緣琢刻四個對稱等距離同向排列的龍首紋,龍首圓凸眼,大豎耳,長鼻寬吻,與圓形環體構成首尾相銜的形態。其中龍首上顎略凹、寬吻前凸,眼、鼻、耳外,兩側面勾勒出臉頰細部特徵的扇貝形凸面。
閉合時放在絨布上被掩蓋了本色的蚩尤環看上去只能算是中下水平,可一離了絨布展開咬合之後,龍首紋的形象頓時立體生動的彷彿頃刻間就要飛出來了一樣!
王炳生試探著旋轉一週,無論哪個角度看去猙獰大氣的龍睛都正對著他的視線,活像是要一飛沖天一般,極為磅礴大氣!
王炳生不相信的再把涼快蚩尤環合上,和先前一樣的不可思議的一幕再度發生了!
咬合精凖的同時借用了外圍的雕飾造成了人視覺的盲點,一旦合上從表面根本就看不出來玉環有哪怕一星半點的縫隙痕跡,尺寸之準,密合之嚴令人歎為觀止!
“合若天衣無縫,開仍蟬翼相連,乍看玉人鐲器,不殊古德澹禪,這才是真正的巧奪天工,處理的這樣渾然一體的蚩尤環是我生平僅見,好!好!好!”
失語了半晌的王炳生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喃喃的連喝三聲,臉上罕見的出現了失態的神色。
其實倒不是蘇卿雕刻出的這一枚真比廖子魚的那枚高超上多少,但貴在一個奇巧和設計獨特,兩人一個精美絕倫,一個磅礴大氣。廖子魚的那枚好是好,但在‘珠聯璧合’的主旨上卻到底輸了一籌,再加上又擔上了仿造的名頭,單在氣勢上就被壓了下去。
但凡長了眼的,都再說不出廖子魚贏這樣的渾話了。
二樓坐著的傅岑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唇角,這許多天來臉上第一次帶出了愉悅出來,而站在他身後的魯清墨早已經瞪圓了眼吃驚的瞧著不顯山漏水的蘇卿。
這反轉太出人意料,峰迴路轉的反擊也太讓人猝不及防,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魯清墨這瞬間腦子裡竟然只能蹦出來三個字。
實在是…太!*!了!
蘇卿依舊是原本那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孱弱的面上甚至還流露出幾分柔弱的羞赧,但那問話卻沒那麼客氣了。
“我贏了嗎?”
她問,語氣輕柔疑惑,卻又倏然間直戳人心,“可以不用道歉嗎?”
意識到敗局已定的廖子魚臉色瞬間灰敗。
祁靖珍嘴唇動了動,面上青白交加精彩不已。她也不傻,蘇卿明顯是事先藏拙故意設了圈套給他們鑽,這次是她大意了,輸就輸了,再多做糾纏反倒讓祁家顯得更為難堪。
場內鴉雀無聲。
先是被曝出祁家人口中的鬼手後人涉嫌仿造冒認,再是當場比試下莫名其妙被人反壓了一頭,廖子魚一人身陷囹圄倒沒什麼,處境陡然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