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車輪顛箕,塵土飛揚,厚甲堅硬,鐵鎖相連,從冉丘人馬後方直衝而出,狠狠地撞擊在玄武陣正前方,戰車與盾牌相撞,砰砰砰一陣巨響,前排的戰車翻倒破碎,擋在最前的盾牌手和長矛手也被戰車撞飛,血肉模糊。
“直賊孃的,竟然想出用這樣的損招來破陣!”樊噲破口大罵,揮著長矛喝道:“破壞戰車,休要讓敵兵入陣!”
無數盾牌似強,長矛如林,阻抗在陣前,一排排戰車衝撞上來,立即兩敗俱傷,但每輛戰車上只有三人,而阻擋在下面的漢軍士卒一下子卻死傷數十人,連番好十餘次的硬撞,鏈鎖戰車終於撕破了堅硬的玄武陣外殼,像匕首一般插入軟肋。
戰車從頭到尾穿插過去,也剩不下多少輛了,而樊噲身後跟隨的這兩萬六千人馬也被一切兩半,一時難以相顧,陣腳大亂。
楚將冉丘見機會來到,臉色大喜,大喝一聲:“將士們,衝上去,全殲漢軍!”
關碩帶著數千戰車後的人馬也跟了上來,兩大將領一同率兵朝著樊噲的兩簇人馬殺去。
樊噲見狀怒道:“來的好,難道樊爺爺還怕爾等鼠輩不成,三軍聽令,拿出你們吃奶勁兒,憋足鳥卵,給我擊潰楚軍!”
“諾!”漢軍將士們臉上都洋溢著興奮與剛毅,無數雪亮的劍戟矛戈高舉在他們粗壯的手臂中,在火光照耀下,閃爍著幽白的寒光。
樊噲雙目圓睜,臉色懲的通紅,汩汩血氣在他渾身上下的血管裡流淌著,逐漸地加熱,驀然大吼一聲,揮著蛇矛衝鋒上去迎敵。
這回兩軍都棄用了陣法,選擇正面赤裸裸的殺戮,從城關上望去,就像江海內兩股巨浪匯合的剎那,疾馳、剎那的凝止,然後便是人仰馬翻,血肉橫飛,瞬間數不清的人人被挑落、砍落、刺落,往死裡砍,往骨裡刺,都在拼命地搏殺,熱血狂灑,剛剛還在捨生忘死的屠殺著別人的,可能現在已被大卸八塊,成為一堆肉泥。
“當!”
樊噲揮矛以一敵二,越戰越勇,一杆蛇矛使得虎虎生風,楚將關碩和冉丘策騎左右夾攻,卻不佔什麼便宜,論勇猛,樊噲在楚漢兩軍中也算一員虎將了,遠非這些小將能比。
三十回合後,關碩露出了破綻,被樊噲一矛刺落馬下,只剩下冉丘,頓時大佔上風,蛇矛一振,如蛇吐芯一般,罩住了冉丘上盤路要害。
“不好,這廝甚是勇猛,難怪素有漢軍虎將之稱,吾不如他!”冉丘正在尋思間,忽然肩膀錐心一痛,已掛了彩,急忙低頭一閃,避過致命一矛後,掉頭就撤。
樊噲殺得起興,見敵將欲逃,大喝道:“哪裡走!”挑矛策馬便追,楚軍人馬見大將一人被刺死,一人負傷落逃,士氣大跌,也跟著敗退,漢軍銜尾撲殺上去,咬住不放。
韓信在遠處望見冉丘敗退,心中一寒,起身道:“傳令擂鼓,本上將軍親自出戰,第三波主力十萬人馬出動,先斬樊噲,再破關門!”
其餘楚將紛紛站起身來,拱手道:“末將願跟隨上將軍破敵!”
……
略陽縣城全民皆戰,共組織了三萬多軍民,正規軍剩下不足一千人,其餘都是民兵和百姓,還有一些老叟、壯婦、貴族派來的家奴等,組成一條防線堅守著城池。
這略陽乃小城邑,城牆不高,又無護城河,對於這支蒙家軍精銳的一萬人馬來說,攻破應該不是難事,早在蒙耀襲城前曾誇下海口,一萬人半個時辰內定拿下略陽城邑,可現在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城池仍屹立在那,懸掛著漢軍的大旗。
“豈有此理,這支守軍太可惡了,城內都是刁民,老子要殺光你們!”蒙耀看著城牆下屍骨成堆的精銳士卒,氣的火冒三丈,一萬大軍竟然真損了四千多人,還是被一群烏合之眾擋住的,這還是精銳軍的突襲戰嗎?
只要破城,必然屠城才能解恨!蒙耀心中憤憤地想著。
這時遠處蹄聲大動,蒙敖打著五千人馬趕來,劈頭就朝著蒙耀問道:“怎麼搞的,城還沒有攻破?你在耍城內守軍,還是在耍我們?”
蒙耀面色尷尬,氣憤填膺道:“這縣丞也不知哪根筋燒壞了,竟然發動了城內的百姓一起守城,原本只有三千正規軍把守,幾乎死光了,但是卻多出了幾萬軍民來頂替把守,負隅頑抗,不肯妥協,才使我軍大傷元氣。”
蒙敖望著城頭一群衣甲不全的人正朝著城下砸石扔木,眉頭一皺道:“對方都是一些百姓臨時湊成的守軍,沒有經過正規訓練,只懂基本的搬運扔石推倒雲梯和簡單的搏擊,連弓箭手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