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李元青想了個法子,他把需要的床的樣式畫下來,拿給他。反正他需要的床樣式也不復雜,很容易看懂。大平頭有自己的徒弟,而且幹木匠這行也幹了這麼許年,找他定做也是很不錯的法子。其實,李元青跟麥芽商量了下,與其自己在家愁著活幹不完,不如分包出去,如此一來,不僅不用管他們吃住,還能省了不少心。等他把床打好了,再約個時間拉到客棧去。
麥芽一想也是,李元青就兩隻手,要是全部都做完,只怕得做上幾個月。
於是,李元青又把桌椅也包給別人幹了,他找的木匠都是相熟的,彼此也都信任。李家現在還要籌備開店,不可能再付銀子給他們,只能拖到年底。鄉下人也實在,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了。
雨季裡青草長的格外茂盛,圈裡的馬也可以大飽口福了。
期間,秦語堂來過一次,給李氏施針,他也是邊治邊學,人體穴位那樣多,沒個幾年的功夫,哪能輕易就學會針灸。至於拔火罐,那是根據針灸的效果而定,比如針灸時下針在哪處,再用大小不同的火罐置於針眼之上,雙管齊下,效果自然是事半功倍。而且秦語堂在燒火罐時,還燃了一種草藥,在罐子當中。其實這法子,是麥芽提示他的。既然火罐可以吸出溼毒,那也同樣可以將藥物的療效直接送抵病灶。
秦語堂是個聰明通透的人,她只是稍稍點撥幾句,他便恍然領悟。回去之後,廣翻醫書,竟叫他找到幾種可以用來點燃之後,可以利用煙霧治病的草藥。於是乎秦語堂獨家治風溼的秘方,便在鄉鄰里傳開了。找他看病的人,都快到縣城門口了。
這裡得風溼病的人較多,一來,是因為大意,沒有很好的自我保護,其次,也是長期田間勞作導致的後遺症。
過了雨季,李氏他們在家做的床單被罩啥的,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可還是沒有棉被,至少下面要墊一床,上面要有一床蓋的,不過眼下快到夏季了,沒有厚被子倒也無所謂。
這事,麥芽並不拿手,於是這回輪到李氏張羅了。她到相熟的幾戶人家去收舊被褥,她找的都是比較愛乾淨的,也不是病人蓋的,拿來之後,也不用洗,拿去彈棉被的地方翻新。其實好些人家的被褥,表面看著好像黑乎乎的,但那都是實打實的棉花,要是撕開外面的表皮,就可以瞧見裡面潔白如新。而翻新之後,這些被褥倒也像新的。套上洗乾淨的被套,陽光曬過之後,就可以了。
至於涼被,麥芽想到之前廟會的時候,有人賣過一種毛毯,是什麼織成的,她不清楚,但古代又沒化纖也沒廢料啥的。頂多是做工粗糙些,不過那東西厚薄程度,用來做涼被應該可以。
黃大全帶話來,說貨到的那天,麥芽跟李元青正好也趕著馬車,去縣城送東西去客棧,另外客棧裡面也得好好收拾一番。
大河道修繕工作在即,各縣各村,都開始招募壯丁,去修大河道,所以客棧一定要早日開工。
這回他們從家走的時候,李氏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站著的時候還得扶著門,家裡大大小小的事,也能幫著照料一些。
臨出村時,麥芽讓李元青去敲了李元木家的門,李元青本是十分不情願,可一想到李氏在家不放心,便硬著頭皮去了。麥芽抱著牛牛坐在馬車上等他。
李元青手上拿著馬鞭,上去敲門,來開門的正是他最不想見的何秀。何秀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麼好臉色,但也不像從前似的,一見就趕人。這回她只是依著門框,衝李元青直翻白眼,一面不耐的道:“你要幹啥?”
李元青心裡的火氣騰騰昇上竄,卻也只得壓著火,悶聲道:“你轉告大哥一聲,我們要去縣城了,他要是有空的話,就過去看看娘。”
何秀臉拉的更難看了,“我家活多的都幹不完了,哪有功夫管別人家的事,你們不放心她一個在家,幹嘛不帶著她一塊進城,喲,你倆可真會做人,自己進城享福去了,把老孃留家裡,可真是孝順!”
李元青額上青筋突突的直冒,眼睛死死瞪著何秀。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自然是不能跟何秀對罵。
可麥芽卻聽不下去了,原本她是想著,看能不能碰上李元木開門,要是碰上了,那就最好。原本她也以為,李元木跟李氏都來往了,何秀態度應該好了許多。沒想到,她還是老樣子。
麥芽走過去,毫不客氣的回她,道:“我們再不孝順,可也比你強吧?你不也自己關上門過好日子,把婆婆扔在外面嗎?我倒是很好奇,等你家大頭長大了,要是也娶個潑辣的媳婦,對你不管不問,你說,那叫不叫報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