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過了成本,譚雲又想到了蒜頭的大小。
這野生的蒜頭畢竟和人工養殖的不同,有大有小,儘管在醃製的過程中已經儘可能的選擇差不多的,但終究是做不到完全一樣。
所以這價格上,也得多做些文章。
去往鎮上的路上,齊忠富又碰到了幾個早就出發的村民,一一的邀請上了車。
譚雲不太喜歡那些村民,所以便窩在譚有昌的懷裡,低著頭在那掰著手指頭,別人一看,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在玩什麼遊戲。
因為總有人時不時的和自己搭話,直到到了鎮子的大門,譚雲的心裡才算有了最終決定。
等下賣之前先挑出三種大小的蒜頭,最小的,就三文錢四個,中等個頭的一文錢一個,大點個頭的,就三文錢兩個。
要是誰只買一個小的,那就按照一文錢一個算。
如此一來,小的錢能用大的勾回來。
大的即便是賣的人少,譚雲也毫不擔心,反正大的還能醃製幾天才能入味,賣不動就留著回家自己吃。
要說這古代的集市,當真是鄉土氣息濃厚。
譚雲和譚有昌拎著自己家的罈子下了牛車,和齊忠富道了謝之後,便朝著可以隨意擺攤的位置走去。
這鎮上的集市說來也有講究,集市的東側,那都是固定的攤位,說白了就是交了大錢才能待的地方。
西側的攤位是流動攤位,誰來誰佔,也要交錢,不過都是些小錢。
都是交錢,交多的錢的,那地方自然是又大有寬敞,而流動的小攤位,大小也就是兩個成人並肩站的那麼寬。
好在譚雲個子小,佔不了大人的位置,所以她和譚有昌站在一起,倒也不顯得有多擁擠。
雖說月生村距離鎮子有些遠,不過因為譚有昌他們出門的時間早,再加上又搭了齊忠富的順風車,所以這會兒來的時候,流動攤位這裡還有不少的空位。
譚雲和譚有昌選了個距離鎮中心相對近的位置,交了幾文錢的押金,從身後的酒樓裡借了兩條長凳,並在一起,也就算是開起了買賣了。
要說這長凳也不是白用的,一個時辰一文錢,用一上午,怎麼也要交出兩三文錢去。
而佔用這麼一個攤位,也要交給地保三文錢到五文錢不等的佔用費。
這個價格主要是根據地保的心情決定的,他要是心情好,那便是三文,若是心情不好,那就是五文。
譚雲嘴甜,叫了好幾聲的大哥大爺,這佔用費便就是三文了。
譚有昌將身上的揹簍卸下,從裡面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幾隻空碗,可兩個勺子兩雙筷子。
譚雲則是在空碗裡分別擺了大小不一,味道不同的蒜和碎茄子。
架勢擺好了,下面自然就是等著生意上門。
對於譚有昌來說,他絕對是第一次做生意。
可對於譚雲來說,這又何嘗不是她第一次做生意?
這爺倆站在攤位後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看著來往的人群,都不知道下面該怎麼做。
眼瞧著周圍擺攤的人越來越多,前來趕集的人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譚雲左側的攤位是個買菜的,右面的攤位是個賣針頭布頭這種小東西的。
聽著左右開工的“賣菜嘞!新鮮的青菜嘞!”和“針線!布頭!小老虎!要啥有啥看這裡咯!”
譚雲這心啊,被刺激得一激靈一激靈的。
賣貨得喊,可是自己這玩意兒得咋喊?
蒜啊!蒜啊!各種口味的大蒜啊!
別說,這口號倒是可以,可這口,該咋開呢?
從未喊過吆喝的譚雲第一次覺得開口說話是如此困難,可要是不喊,這人就找不過來。
攤位本來就小,旁邊兩個攤位圍著的客人又多,很快就把譚雲家的這個小攤位給擋住了,若是再不喊上兩嗓子,怕是直到集市散了,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裡還有個賣蒜的。
“閨女,咱們是,是不是也得喊點啥啊?”譚有昌也意識到了問題,可讓他扯開嗓子喊,他也覺得很困難。
“爹,你說對了,目測咱倆真得喊點啥,否則等會兒咱們這攤位就進不來人了。”譚雲眉頭緊皺。
“那喊啥?”譚有昌是真的不知道要喊什麼,現在他腦海裡完全是混亂一片。
做生意,喊吆喝,這些東西根本就沒在他的生命裡出現過啊!
譚雲想了想,嘴唇緊緊的抿著,藏在袖子裡的小手也是將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