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就到這裡止住了,爹爹沒有再講吓去。離開西山的時候,爹爹給她理衣服,輕聲道:“孩子,等你歸來,爹爹就給你把故事講完。”
那時的尋善是沒有半點反應的。爹爹就摸摸她的頭,送她離開了。
“妹妹陷進另一個泥潭。”她喃喃,“接下去是什麼?”
白熙見她發呆,問:“什麼?你說什麼?”
尋善看著滿桌的吃食,眼裡淚光閃過:“小熙,我想找爹爹。”
“尋善?”白熙笑意一僵,想起來意,便問:“尋善,你爹爹是住在西山吧?”
“嗯。”
“他不離開嗎?”
“爹爹說等我回家給我講故事。”
白熙臉上顯出驚訝的神色,目光閃了閃,最終小聲暗罵:“固執的老頭。”
雖然她老早就聽顏老說西山會成為一塊危險之地,但當聽到青霜宮自己承認要去爭奪西山作為一塊野外圍場的訊息,她還是免不了為顏老擔心。問過尋善之後更是不安。
“你爹……。”白熙斟酌語句,“尋善,如果你爹他離開你,你會怎麼樣?”
尋善不明白她的意思,茫然。
白熙拍一下自己的額頭,聳肩:“好吧,沒事,你吃吧。也別回去,還不到一月與親人相見的日子。”
“什麼時候?”
“每個月的初一。你要等到下月了。”
尋善應一聲,垂頭不語。
白熙也終究沒和她講關於主子派人收平西山一事。
司簡派出了很多人,一隊以唐年君為首,明裡交涉。另一隊由滄瀾帶著,暗處進行。滄瀾那支,行事隱秘。
斷完局勢,他坐下看書,殿內明亮。殿前的校場上空無一人,散落著飄下的玉蘭花瓣。
尋善站在校場邊上,看著那座石碑,再看著那座三重殿,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跑到這裡來。剛想走,就見前方走來一群白衣正名女弟子。
女子大都貌美,說說笑笑,相伴而來。其中有幾位是眼熟的,正是她來第一日時遇見的放風箏的流雅與書人。
流雅自然也見到尋善了,上前不無嘲諷道:“原來是新來的雜役啊,怎麼,沒事幹,來我們弟子們比武的校場作甚?哦,你只怕不知校場是何物吧?”
話落,眾人掩嘴笑,眼裡有著不加掩飾的鄙夷。
不知為何,尋善竟大了膽子道:“在主子的端華殿前喧譁,真正是有教養的正名弟子。”
這一句話連尋善都覺得不像是自己講的,好像有誰佔據了她的身子代替她說的。要是白熙聽見定跌破眼睛。
流雅臉色一白,“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這麼……”
“流雅,此話倒是這個雜役說對了,勿氣。”書人勸道,“不與她一般見識。”
流雅冷哼一聲,甩袖走人。
在眾多弟子中,流雅算是囂張的一個,聽聞她武藝不錯,根骨絕佳,又是從江湖上有名的門派花針繡莊裡出來的,因此一直驕傲凌人。也聽聞她一直仰慕主子。
尋善想到那個風箏,不自覺想笑,咧了嘴巴,抬眼,卻見端華殿的殿門開了一道縫,裡面閃過一角白衣。她突然就有種衝動,想要過去推開那扇門。
事實上她也那麼做了,走過那個大校場,邁上九層臺階,站在殿門前。
紅木的厚重大門自己開了,那個白衣男子風華灼灼的站在她面前。
看著他清冷的眼神,她一瞬間愣住。竟是那夜在河邊上的男子。“主子……。”
司簡的目光越過她望向遠處。湛藍的天穹,一隻花蝴蝶風箏恣意迎風飛翔。
“誰在放?”
尋善回頭見到那隻熟悉的風箏,吃了一驚,“花蝴蝶。”
她想起流雅傲然的表情,再看司簡面無表情的臉,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司簡走出來,走到與她並肩的距離停住。“叫什麼名字?”
微風裡,尋善嗅到他身上有一股冷香,像是冰雪的冷冽味,又像是凜凜梅香。
“流雅。”她幾乎不受控制的說出口。
司簡沒有看她,又問:“你叫什麼?”輕如浮雲的聲音。
尋善愣了許久,像是一時間想不起自己是誰了。好半響才緩緩答:“顏尋善。”
司簡側頭看著她,迷離的眼底有迷濛的霧氣漂浮,尋善恍惚看到那雙美麗的眼裡有亮光一閃而過,流光溢彩,再次驚豔了她的整個生命。
她往後退開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