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滿了血; 尤其是在背部、手部,露在外面的手上頭全是可怖的青青紫紫,好幾個地方沾著血,染滿了血的衣服掛在身上卻不顯得貼身,只因為她瘦削到連衣服都掛不太住,而最令人怔忪的便是她的臉,她掉下眼淚時流下的並不是眼淚,而是一行又一行的血,重重疊疊,在臉上劃出斑駁的痕跡,額頭上還有淤青,在淤青處能隱隱約約看見一條難看的疤痕,由於疤痕增生,分外顯目。
單靜秋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當婦人抬起頭時露出的臉格外嚇人,她卻看著對方的眼神,心中生不出半點恐懼,那婦人的眼神中全是絕望和彷徨,茫然無助地無奈,卻沒有半點兇狠,讓她的心中也忍不住地生起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同情。
“我……”那婦人努力地鎮靜了一下,剛停下眼淚,手一抹,卻把那些血淚擦開,看起來越發地髒了起來,她眼巴巴地看向單靜秋,開了口:“你可以幫我嗎?”
她沉默了片刻,發著抖,似乎陷入了難以擺脫的噩夢,好一會才晃過神,開始努力把自己經歷的那點痛苦故事一點一點地講出,只是講著講著,她時常發起抖來,甚至出現些過於驚恐的失聲反應,經過了挺漫長的時間,才把一切講完。
單靜秋在那婦人艱難說出的零碎話語中挑挑揀揀,再和008給的原世界故事劇情相結合,終於是拼湊出了這個對於原身和她的孩子都太過慘烈的故事。
這次的故事世界,是一本早期的虐心言情文學,結合了傷痕文學、社會現實、虐心言情、疼痛青春多種特色,當年一經發售,便風靡少男少女,一度被譽為催淚鉅作,小說的名字叫做《痛,吻》。
《痛,吻》講述的是女主滕香玲的成長曆程,她的父親自破產開始,變得暴虐、瘋狂,一旦在外頭遇到點不順的事情,便會回家肆意地抽打自己的妻女,絲毫不留餘地,而在發洩完了之後,看著滿身是傷的妻女他又會立刻痛哭流涕,下跪請求來自妻女的原諒,滕香玲的母親是個傳統的女人,在她的觀念裡頭,丈夫是天,生活再怎麼困難也不能離婚,她永遠選擇忍耐,哪怕丈夫一度差點把她打住院,她也無怨無悔,可她的無怨無悔影響的卻是小小的滕香玲,哪怕再最熱的夏天,她也穿著長袖長褲,因為一旦稍微露出身體,便會看到下面令人訝異的傷口。
而女主痛苦的童年記憶中,曾有個同病相憐的夥伴,便是住在隔壁家和她同齡的喻言澤,也就是原身的兒子。
原身一家,原本家境小康,白手起家的夫妻倆經營著兩家賣衣服的小店,在城裡頭有些名氣,每個月也能攢下不少錢,原本他們應當像是所有普通家庭一樣,存著錢,慢慢地過著小市民的日子,可這一切,卻因為原身的丈夫喻一浩,發生了改變。
在喻言澤七歲那年,喻一浩迷上了賭博。
同樣來自a城的老李,神神秘秘地帶著喻一浩去打起了麻將,只說他是工作太辛苦,每天都得看店進貨,需要一點兒消遣、休息,可誰都不知道這卻是一場套路的開始。
老李帶著喻一浩進了b城人自己經營的小館子,館子雖小,但是裡頭五臟俱全,不僅僅有人盡皆知的麻將、紙牌,還有在那個年頭不怎麼流行,特地從澳城招工回來的賭場荷官,裡頭自是聲色犬馬,在那喻一浩看見了無數人全神貫注,因為每一次結果的誕生歡呼沮喪,他看見有人頹廢地出去,有人紅著眼進來……
人來人往之間,他看到最多的,卻是那些一夜暴富的,他們每個月經營服裝店收入的那點兒錢,還不如賭館裡頭坐一個晚上贏得多,一天一天地,他漸漸地沉浸了進去,他沒有發現,他就像身邊的那些個賭棍一樣,紅著眼,用光了錢,直接找旁邊的人要了個條子記賬,記賬額度滿了,甚至還開始賒賬。
當然,一開始喻一浩總是贏錢多的,僅僅三天的功夫,他就用一萬的本金贏來了一百五十萬,所以後來偶有輸幾把大的,他也無知無覺,等到他反應過來地時候,他不僅僅是連本金都輸光了,甚至還將自己用來進貨的貨款都押了進去,他能看出那夥子看場人的厲害,哆哆嗦嗦地把錢交了個精光便逃了出去,可回頭看著小賭館門口的小燈時,他的眼中寫滿的全是不甘心。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他來了,走了,又來了,又走了,就這麼折返幾次,漸漸地,那小賭館就像無底洞一樣,把他從家裡偷偷拿出來的存摺都輸了進去,他不甘心,終於將目光移動到了家裡的房本、服裝店店面的產權證……他覺得他一定能翻本,最起碼把本錢贏回來,可卻沒想過,從頭到尾,那就是一個局。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