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賭場請來的人上了家門,逗著兒子的原身才知道,丈夫已經把家裡的財產全部輸光,若是不肯把家裡的房子店面給對方,就得變出幾百萬來,他們給不出,便狼狽地被趕了出去,身上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兩三包不大的行李,和原身每個月放在兜裡的幾百塊全家生活費,他們在偌大的b城中無處可去,跑來跑去,才找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區,租住了一個狹窄逼人的小房子,就這麼住了進去。
原身恨極了丈夫的莽撞任性,這半生的努力因為眼前這人的瘋狂全都賠了進去。
而喻一浩當場給妻子跪了下來,他伸出手緊緊地抱住妻子的腿,眼淚鼻涕流了一臉,滿身狼狽,說自己是被人設局騙了,說自己只是一時識人不清、執迷不悟,希望妻子能再原諒他一次,他甚至還把旁邊的兒子抱了過來,哄著兒子問,想不想要爸爸走,不明白狀況的喻言澤自是應了聲不願意,後來的他,無數次在夢迴時驚醒,恨透了自己當時被父親哄騙,就這麼把母親給留在了這個無望的深淵之中。原身面對孩子懵懂的臉,和丈夫滿臉寫滿了愧疚,她選擇了原諒,她想,只要有手有腳,總能東山再起,也許一切還能繼續。
可那時候的原身不知道,賭就和毒一樣,是會吃人的,它們就像是張開了口的巨獸,一旦走了進去,便幾乎九死一生,難以回頭。
原身找了兩份工作,一份是小區附近服裝店裡的銷售員,另外一份則是給裁縫店接單做單的工作,她夜以繼日,不怕自己的眼睛出問題,只想儘快存下點錢,眼看兒子上學就在眼前,她哪裡捨得耽誤,在她拼了命工作的時候,喻一浩也找了份工作,離小區挺遠,在市中心超市裡頭做保安,薪水倒也不錯,正當一家人漸漸地走上正軌時,領回工資的喻一浩,情不自禁地又走進了那間似乎帶著魔力的小賭館。
他反覆告誡自己,只要贏一點兒,只要贏一萬也好,卻又是把自己口袋裡的工資輸了個精光,可這回,他的心裡沒有了愧疚,全成了瘋狂,他想要錢,他知道他能翻本,他瘋了一般地跑回家,在家裡頭翻箱倒櫃,直接將什麼抽屜全都拉出,裡頭的衣物隨便丟了滿地,只想翻出妻子藏起來的錢。
剛接兒子從幼兒園放學回家的原身,買了菜哼著歌帶喻言澤進了門,看到的卻是一地的狼藉和找不到錢神色瘋狂的丈夫,喻一浩一下衝到了原身身邊,用力把門關上,提著原身的領子就是要錢,原身自是不肯,甚至還憤怒地叱罵起了丈夫,她不明白家裡都成了這種樣子,怎麼丈夫還肯去賭呢?當然,她想憑藉她說的這麼兩句話來說服丈夫,顯然是不可能的,她做的這些全都於事無補,只是讓喻一浩越來越瘋狂。
喻一浩從旁邊隨便摸了個衣架,直接對妻子動了手,原身只能努力地用手護住臉護住身體,死死咬著牙不肯說出錢在哪裡,因為她辛苦賺來的這些錢,是為了要給兒子上小學用的,她知道這些錢給了丈夫,一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她越是忍耐,喻一浩越是瘋狂,生生打折了兩根衣架。
被父親忽然暴起嚇傻了的喻言澤呆呆地站在旁邊,等到他終於從莫大的驚恐反應過來時,母親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他壓著心中的恐懼飛速地跑到了父親那,小小的他一把抓住了父親的手,顫抖著聲音讓父親不要再碰媽媽,可瘋了魔的喻一浩哪會留情,他直接用力一甩,便把喻言澤輕飄飄地整個甩到了沙發背面,狠狠砸在沙發上頭的他,只是悶哼一聲便沒有發出聲音。
丟完兒子,他甚至連看都沒有去看一眼,繼續逼問著妻子錢在哪裡,發覺兒子沒有動靜的原身直接將藏錢的地方說出,等丈夫一鬆開手,便衝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兒子,等到喻言澤艱難醒來的時候,面前只有被打得無一處好的母親和亂七八糟又毫無人聲的家。
原身等到丈夫回來,僵坐在客廳沙發上,她做得筆直,試圖和丈夫談離婚,可已經迷了神的喻一浩怎麼會同意?在他看來,妻子就像是個會源源不斷供應錢款的提款機,他需要錢,怎麼會放提款機離開,喻一浩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告訴原身,除非他死,才會同意離婚。
那天晚上,原身看著呼呼大睡的丈夫看了許久,她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帶著兒子離開,卻在要出門的時候,聽到後頭丈夫幽幽的聲音:“你是不是忘了,你和言澤的戶口還在我這裡?”她一點一點地回過身,看到的卻是不知何時睜開眼,在那半笑不笑玩著戶口本的丈夫。
她在老家已經沒了親戚,嫁給喻一浩後自是落戶到了喻一浩家,而戶口本從來都在對方手裡看著,她可以包一收到外地工作,大不了就當沒這個家庭,可兒子呢?兒子還小,從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