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大小小的案件,此時稍微冷靜下來,便覺得報警這事不太可為,他皺著眉頭捏著鼻樑:“是的,報警好像確實不太合適。”
“可是,就這樣了嗎?”白若雨聽到爸媽這話,有些焦灼地抬起了頭,她清楚地知曉爸媽不是不生氣,尤其是剛剛還看了媽媽打老師的影片,可面對這一結果,她的內心深處,依舊有些無法接受,“難道就這樣讓他繼續做老師嗎?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恨他。”她說得有些偏激了起來,憤怒的情緒讓她控制不住地發起了抖。
“他配做一個老師嗎?他如果繼續做老師下去,一定會繼續傷害別人的!爸爸媽媽,他是個壞人!”她說不出太過難聽的話,努力睜大眼睛看著父母,試圖說服眼前的兩人。
“我知道。”單靜秋伸手過去,緊緊地握住女兒,“我知道他是個混蛋,他不配做個老師,媽媽剛剛說那些話,是想告訴你,這條報警的路,並不好走。”
她笑了笑,神色有些恍惚:“媽媽今天一下午都在翻新聞,也看見了很多媽媽接受不了的言論,你知道,爸媽都是從村子裡頭出來的,在我們以前的那個年代,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句話可不是謊話,任何一個人,只要沾染到了一點這方面的傳聞,這輩子就無法脫身了。”
她看向自己的女兒,此刻看著這張稚嫩的臉,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上輩子原身會跪在女兒的面前乞求她不要說出來,不是為了自己的面子,而是擔心這孩子以後漫長的人生,社會如此,環境如此,哪怕是到國外,依舊有人對這樣的事情,抱有歧視的態度。
單靜秋另一隻手也湊了過去,兩隻手緊緊地合攏,握住了女兒的手:“事實上媽媽好矛盾,小雨,媽媽知道你的心裡頭很痛苦,可這一步邁出去了,就很難再回頭,媽媽不希望小雨你受傷害,所以我想把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你。”她說得艱澀,“可能以後,你的身邊一直圍繞著流言蜚語,明明你什麼都沒發生,卻依舊有人編造出巨大的流言,他們對你指指點點,讓你在這座城市無處容身,甚至你還會遇到一些奇怪的人,你明明平生沒有招惹過他們,他們卻從傷害你那得到快感,肆無忌憚地對你評頭論足,甚至想要剖析你的所有人生。”
“當你將老師繩之以法的時候,可能在同時,你會受到更多的,數不盡的傷害——”單靜秋說著說著眼眶溼潤了起來,“甚至由於那個人沒做太多事情,面對他的刑罰,不一定會那麼嚴重,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白若雨愣愣地看著母親,母親說的話內容太過豐富,要她的那顆心瞬間跌落谷底,她忽然想起學校裡的一個女生,長得好看,考得不是很好,她曾在衛生間裡,聽聞有女生帶著鄙夷地口氣這麼說她,她們說她是個“公交車”,她不解地悄悄問了同學,才知道這個詞語背後的含義,可在她真的認識那個女生之後,她才發現,那個女生什麼都沒有做。
她也會這樣嗎?就像那個女孩一樣,什麼都不做,卻受到無數的留言打擊,她能承受嗎?
白正雄出生的時候,那個最可怕的年代已經開始了幾年,他小時候曾像聽故事一樣聽過一些流氓罪的例子,甚至還看過幾張什麼遊街照片,他明白,流言有多可怕,甚至他也知道,流言真的能殺人,哪怕這個人是無辜的。
“我們不報警了,我們不報了!”白正雄一把抱住發著呆一動不動的女兒,“爸爸給你轉學,等高考結束以後,咱們都離開這,我們去別的城市,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會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他一聲一聲地安慰著。
單靜秋看著白正雄提出了前世的建議,她沒說什麼,只是等待著白若雨自己做出選擇,如果白若雨想先離開,她打算拿著錄影去和那人交換,要那人立刻離開教師行業,然後再用系統裡頭的道具,讓他終身不舉,可如果白若雨想要面對,她這個做母親的,一定會陪她奮戰到底。
“為什麼我們要走呢?”白若雨趴在父親的肩頭,好一會,幽幽地開了口,“我沒錯,為什麼要我走呢?”
她說得認真:“做錯事情的人都不逃跑,為什麼是我,來逃跑呢?我明明沒有做錯,沒有犯罪啊?我才是受傷害的那個人。”
“小雨……”白正雄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如何和言語間有些天真的女兒解釋,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能簡單的用對錯衡量的,更多的時候,面對那些得理不饒人的壞人,好人們、無辜的人們,只能選擇自己離開,不再被傷害,而討不回自己的公正。
“爸爸媽媽會陪在我的身邊嗎?”白若雨抬起頭,眼神和坐在對面,一直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