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早累得上氣兒不接下氣兒,如今被姚大人一通唸叨也沒放在心裡,端了桌上的茶給自己倒了一杯,待下肚解了渴,手一抹,回道:“在劉家的莊子上能出什麼問題,人多嘴雜,又只有劉秀一個女人在,若是被發現了,那更好,人贓並獲了可是!”
“你閉嘴!”姚大人瞪了瞪他。
還人贓並獲,也不想想,事後又有多少人家顧著劉家的勢力會反水?再把髒水往他們身上一潑,那就更難得掰扯了。
這幾個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姚大人也覺得苦,可他只能想辦法善後,耳邊,還聽姚未大言不慚的說道:“爹,不是我說,這次的事兒要是早給你說了,不定早打草驚蛇了,你看他們連你才調上來的文書都能收買,那你手下里還不知道得有多少被買通的人呢?沒準我才一說,回頭人就把痕跡給抹了。”
姚大人不是不知道這些,只是一想起還是止不住後怕。
劉家在渝州經營了數代,其根基人脈之深,非他一個府尹能抗衡的,且他心知肚明,依劉家的根基,定然會有一些藏汙納垢的事兒,以往他顧及著劉家的勢力,又牽一髮動全身,盯著的眼睛太多,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查劉家,如今姚未等人正好給了他一個絕佳的理由。
他從案桌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盒子,開了後,取出裡邊一塊巴掌大的鐵牌,那鐵牌上刻了一個士字,姚大人招呼姚未近前,把這鐵牌交到他手上,鄭重的說道:“拿著這塊牌子去城外往晏州處千米大營裡找連總兵,他曾是你外祖的關門弟子,為人正直忠厚,你讓他調一隊士兵過來駐紮,以防劉家狗急跳牆,他們人多勢眾,若起衝突,府衙府裡的人必然扛不住。”
姚未壓根沒覺得這塊牌子有何特殊之處,只驚訝道:“外祖一個大儒,他的關門弟子竟然去舞刀弄槍的,爹是不是搞錯了?”
姚大人被來鄭重的心思瞬間被姚未給衝散到天邊雲外去了,只覺得手心一陣癢癢,忍了半晌終是沒忍住,照著姚未的腦袋就敲了下去。
“哎喲!”
姚未抱著頭,一下跳開了,捏著屁股回頭一看,哭喪著臉:“爹,我到底是不是你親兒子啊,有你這樣的嗎,俗話還說,虎毒不食子呢?”
姚大人氣急,指著他道:“你再說一次。”
姚未撇了撇嘴,喃喃唸叨:“我又不是個傻的,”見姚大人動了真格,臉一白,像後頭有吃人的怪物在追一般,一溜煙跑出了房門,在門外,還險些和端了參茶過來的姚夫人撞在一起,幸好他及時停了下來,還一把扶住了姚夫人,等人站定,又跑了。
“這孩子,”姚夫人在他身後喊道:“這都晌午了,你要出門也等吃了飯!”
姚未頭也沒回,擺了擺手,很快就消失在她眼裡。姚夫人無奈,只得不管他,進了房一看姚大人黑沉黑沉的臉,還隨口問了句:“這又是咋了,什麼事兒不能攤開了說,非得吹鼻子瞪眼的,嚇得未兒連飯也不敢吃。”
姚大人輕哼一聲:“婦人之見。”
姚夫人一頓,手底下擱參茶的力道就重了幾分,帶出了響動,隨行的丫頭們垂頭抿嘴,從容的退了下去,果然,剛關上門,就聽姚夫人質問的聲音傳來:“婦人咋了,婦人惹你了還是招你了,要沒有婦人你還不知道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躂出來的呢。”
論伶牙俐齒,就算姚大人和姚未加起來也是比不過姚夫人的,姚夫人若是敢稱嘴皮子第二,那沒人敢稱第一。
說錯了一句話的姚大人生無可戀的聽著姚夫人念念叨叨說了半晌,等人累著了才終於大發慈悲放過了他。癱瘓在椅上的姚大人咬牙切齒,在心裡把姚未給唸叨了一通,又把那位連總兵給罵了一頓!
要不是因為這姓連的從前跟他爭姚夫人,他至於小氣吧啦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就算了,現在還要求到情敵頭上。
第97章 荊棘路(三十)
姚未可不知道這段陳年舊事; 此刻拿著那巴掌大的鐵牌子; 正翻來覆去的研究。
他外祖的關門弟子,那就是他爹的師兄弟了; 可他活了這些年; 還是第一回聽見這連總兵的名字,他一去就讓人家調兵遣將的,姚未不由得心裡打鼓起來。
爹這個牌子到底管不管用啊?
雖然想著,到底他還是讓車伕加快速度,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城,往晏州方向而去。
此刻,營長內的連總兵正帶著一小隊人在外巡邏; 他們個個手持長槍佩劍; 神情嚴肅,為首的連總兵更是長得高頭大馬的,宛如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