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並未在坡上,而是在破下的涼亭裡歇涼,順便看看曾經威風一時,讓亡山以及周邊都談之色變的落雁坡一行賊子如今是何等的落寞。
鬱桂舟猜到了些,不過最關心的倒不是這些普通賊子,而是那幾位首領的表現。
說起這個,鬱言就更好笑了:“那幾個先前還沉默著呢,以為不開口、不頂撞日子便好過了,可惜啊,估摸著是首領當太久了,挖個石頭險些把自個兒挖到了,我瞧著,這一日下來,他們的手心估計全是血泡。”
鬱桂舟聞言,淡淡的笑著:“習慣了就好了。”
然而,對付這種鼎鼎大名的賊子,難道只挖挖石頭便能抵消罪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榮兒要過來了呢
第160章 為官之道(十一)
鬱桂舟從來不覺得自己好心; 只除了曾受過教育要對老弱婦孺伸手以外; 對這些引得老百姓被迫流離,居無定所的賊子亂黨他是深惡痛絕的; 如今見得這些從來高高在上; 只懂得欺壓百姓的賊子們軟成一團,那顆痛惡的心才稍稍得到緩解。
不過,這些遠遠抵不上那些罪孽。
“五叔讓人吩咐下去吧,對落雁坡這一夥賊子不必手軟,除了挖石頭外,還得攆到山裡去採集食物,若是他們採集不到; 那便繼續餓著吧。”
鬱言抵著唇憋笑:“好; 我待會就讓人去辦。”
說完這個,他又想起了鬱家三房來信時模模糊糊提到的一件事,有些猶豫的看了看鬱桂舟; 又有些難以啟齒; 正當他想好準備說出口時; 有僕從在屋外稟告:“大人,元家七姑娘過來了。”
鬱桂舟叔侄相顧一看; 隨後鬱桂舟理了理衣襬,沉聲說道:“請她進來。”
“是!”
不大一會,又傳來兩個腳步沉重的,隨後房門被僕從推開了一個人進來的縫隙,遠遠的朝鬱桂舟等人施了一禮; 請元小七進來後又重新關了門。
元小七便是當日在郡縣外攔下鬱桂舟馬的那個小姑娘,說讓他救命,隨後被家中長輩給帶走了,鬱桂舟一心撲在剿匪上也顧不得深問,不料沒幾日後,這元家卻主動上了門,還說了一件讓他和鬱五叔都震驚的事兒。
元家,在搬來亡山前並不姓元,而姓鬱。
他們和如今在渝州和淮南的鬱家二、三房本就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正是鬱桂舟等人遍尋不著的鬱家大房等人。
元家是向士兵們打聽起鬱桂舟的,因為鬱這個姓畢竟少見讓他們帶上了幾分關注,隨後一打聽就不得了了,在小輩中,如同元家現在孫子輩男子裡,中間都是有個桂字的,只是因著改了姓,這個桂字便不再用,但除了少數幾個年紀實在太小記不住的,別的心裡都記著曾經姓什麼,排了什麼字輩。
所以,當他們打聽到這個年輕的知府姓鬱,名桂舟時,元家人都激動了。確鑿無疑,這的的確確是他們鬱家的人,雖然元當家的一直未曾想通當年發生了那種事兒,按理說鬱家子弟三代內幾乎難以有出頭之路,除非改朝換代或者新皇登記,否則難以上青天,那鬱桂舟這個小輩又是如何辦到的?
疑惑歸疑惑,但元家還是迅速的行動了起來,由元老大三兄弟出面兒找到了鬱桂舟,向他和鬱言公開了自己的身份,隨後,又是一場感人熱淚的親人相逢。
鬱桂舟為何見了一面就確定了元家人的真實身份,自然得歸功於鬱五叔,鬱言雖然已有差不多十來年沒曾見過鬱家大房的人,且這些年在亡山吃苦受罪,大房的人面貌比之從前大變了個樣,但鬱言還是從那熟悉的輪廓裡確認了下來。
鬱家大房餘下的人聽說認了親,對方還是亡州新任的知府,心裡自是各種複雜不提,但對元小七等女眷來說,總的還是高興大過驚訝的。
亡山並非沒有青年才俊,但那些人家底蘊深厚,牽連甚光,便是賊子們也不會輕易招惹,選媳婦的物件都是從泰州等州府裡精心挑選的大家閨秀,兩強相結合,便是在亡山這等地方也是過得風生水起,連在黃家村這等偏遠地方的元家人也是聽聞過無數回。
元小七是元家孫子輩正適齡的女子,在她之下還有兩位未成年的小姑娘,當年到亡山時,元小七還太小,壓根記不住事兒,所以也就沒體會過當年鬱家大房在當地是何等風光,在她的記憶裡,吃苦受罪是伴隨著她長大的,也就只能聽著別人的風光傳聞,想象著若是自己有一日成為那些大家裡的媳婦,被奴僕環繞、被圍蹙著頓頓吃香喝辣那該是何等的風光。
可這些終究都是幻想,直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