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居然攀上了亡州知府,且,同這位知府大人還是有血緣的親人,而她,從一個村姑一躍就成了知府大人的堂妹。
沒了賊寇,那如今整個亡山最大的便是她這位堂兄了,顯而易見的如今在村裡,所有姑娘都隱隱有以她為首的模樣,便是村長家的閨女在她跟前也是討好賣乖,諂媚不已,這種身份上所帶來的轉變讓元小七一顆心頓時就飄忽了起來。
好在,這是哪兒元小七還是知道的,學著家人的吩咐給鬱桂舟和鬱言細聲細氣的見了禮:“五叔,堂兄。”
鬱言兩個點點頭,鬱言和氣的指著一旁的椅子朝她說著:“不必拘禮,來小七過來坐。”
元小七依言落座,雖然知道這是她的叔叔和堂兄,到底是過了多年人下人的日子,與這種人上人同處一屋,還是緊張得手心都是汗,尤其這二人大半年剿匪賊匪,如今一身氣息早不是當初的溫和儒雅,更多的是威嚴和沉穩,這種氣質,元小七隻在元當家的身上偶爾見過,但每回見了都讓她發憷。
鬱言還好,見人帶笑,鬱桂舟卻是難得給個笑臉,鬱言撇了撇他,示意他收斂點,都嚇壞小姑娘了,這才慈愛的問著:“小七怎的過來了,可是家裡有事?”
在鬱言的笑意安撫下,元小七緊張的心稍稍緩解了下,手心也不再緊緊拽著衣角了,回道:“是祖父讓我問問,下月州府有燈會節,這個傳統是否要延續下去,若是州府開辦節日,那祖父和爹、哥哥們便準備做些好看的燈籠過來。”
“燈會節……”鬱桂舟輕聲呢喃。
他心裡一算,隨即又悵然若失起來,嘆道:“這一晃,半載多過去了,都是次年了。”
鬱言也正在想著這燈會節,聽到他的話,順口回了句:“那可不,前幾月就是年節,當時你不是說賊匪未滅,焉能過節嗎?”
當時那個境況,每日都是各種敵情、制定情況、剿滅賊匪,安置婦孺,每日都要制定下各種計劃、完善,能按時吃得上一口熱飯就算好了,哪能跟往年一樣,一家人圍在一起熱熱鬧鬧,身邊孩子打鬧嬉戲,桌上擺了一桌又一桌好吃的等著,處於這種地方,沒有人有心思去過節的。
鬱桂舟笑了笑,想起了曾在案卷上看過的亡山風俗。
亡山在未被賊子霸佔前,確實有一項風俗,便是在每年三月時在州府內大街小巷舉辦一個燈會節,做工最好、最特殊、最漂亮的那盞燈會被放在城樓上三日三夜供人瞻仰,作為知府,他還要賜下一筆不菲的獎勵給那位最後獲勝者,以示鼓勵,這也是因為亡山地處特殊,在那密林外唯一能讓老百姓獲得材料來源的東西了,可惜數年被賊子霸佔,這燈會節也便再也沒舉辦過了。
如今百廢待興,賊子被剿,正是提升名望、安撫百姓的最佳時候,鬱桂舟幾乎沒多想便應了下來:“你回去告訴你祖父、父兄,燈會節會如期舉行。”
元小七一下高興起來,連暗淡蠟黃的臉都明亮了幾分,她小心翼翼的扒了扒自己枯燥的頭髮,吞吞吐吐的說起了另一件事:“堂兄,你能不能,能不能……”
鬱桂舟疑惑的看過去:“能不能什麼?”
元小七垂了垂頭,臉頰上微微泛起了紅暈,突然她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直視著鬱桂舟:“你能不能幫我說和一下游家,他們家,他們家的大公子聽聞今年要擇人訂親了……”
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再是做好了心理建設也是不好意思跟人談論這種事兒的,何況,這裡還是兩個大男人,彼此並不是太熟悉,若是有法子,元小七也不會把心裡這個掩藏了許久的秘密說出來,她深知,若是告知爹孃,定然會讓她早些死了這條心,在村裡去選一個人嫁了了事,但她心裡又豈是願意?
鬱桂舟和鬱五叔都聽懂了。
小姑娘這是想攀高枝了,雖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但不是憑著一個想象就能達成所願的,人在往高處走時,那必然也要自身跟得上去,否則,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若是那遊大公子對她也是有意的,想必根本不會尋求他的幫助才是。鬱桂舟打量了元小七半晌,最終沒一口回絕讓小姑娘傷心,只道:“如今亡山還不太平,這些推遲一些時候在慢慢說與我們聽,你也堪堪成年,親事自有父母做主,我一個堂兄若是胡亂給你指,只怕到時會冒犯三叔,不如你先回去給三叔三嬸說說,若是說通了,那在下月燈會節時來州府,我便差人去問問,你覺得如何?”
元小七看著他那張已然定下的臉,到嘴的話便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拒絕了鬱桂舟和鬱言挽留,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