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公子從府城過來的,那位施公子你們想也是瞧見過的,至於另外兩位,我勸你們還是省省吧,那可是府城裡的大家公子,學問好得很,雖然還沒定親,但怎麼也是輪不到你們的。”
眾人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但被人當面揭穿又是另一回事,當下有人就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你怎知道輪不上,萬一人公子瞧上了呢?”
丁氏噗嗤一聲笑出來,指著說話的人笑道:“林嬸,可得了,你家小閨女在咱們村裡受歡迎,但人家公子什麼樣的沒見過,充其量是做丫頭的命。”
見那林嬸氣得胸脯直跳,丁氏反而還火上加油:“咋,還不服氣啊,我可說的都是實話,你們要真想攀上去,也儘可能去碰碰石頭,萬一成功了,這一下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以後啊在這渝州境內,誰不得捧著你們啊不是?”
說完,丁氏撇了撇眼,大搖大擺的走出了人堆,抬手挺胸的朝學堂走去。
其他的人一邊安慰著被氣得要跳腳的林嬸,一邊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實在是丁氏方才透露的一絲口風太讓人心動了。
只要攀上了這二人,以後在渝州境內都能橫著走?
人們不禁小口的抽著氣。這兩人,到底什麼來頭啊?
沒等她們細想,一陣悠揚的琴音突然劃破長空,在謝家村裡悠然迴盪起來,眾人不自覺的跟著音符轉向了學堂的方向。
只見在那竹籬笆的牆內,四位氣質翩然的青年端坐於高臺之上,其中一人彈琴,一人吹簫,一人執笛,一人打拍,琴音淺淺從高山林裡入得凡世,蕭聲漸起,琴音緩慢悠長,節奏變換,尤其在林間起舞一般,青鳥鳴叫,清脆空曠,蕭聲、笛聲、拍聲混合,林間突然熱鬧起來,一段古樸大氣的合音便緩緩如流水一般傾斜。
音符裡,有著滄桑豪情,有著落寞,更像是洗盡鉛華的返璞歸真,歸隱於山林之中在漫天山野之間,隨性,舒緩,豪邁的傾述這一段段過往,歡喜,經年的抒情。
豪邁大氣,瀟灑執劍,每個人聽著這段曲子都有著不同的見解,唯一不變的是曲子的隨性灑脫給人的觸動。
曲音漸尾,音符轉暗,彷彿百靈鳥在跳動了一舞后又歸於了山林間,原地,無波無浪,無風無痕,如同被一位過客匆匆的短暫停留了一下而已。
音走過,人驚還。
“哈哈哈,難得,難得,”這一道聲音如同一個按鍵,讓呆愣的眾人重新回到了現實,眼前,還是被竹籬笆圍著的牆院,裡邊,秀才公們含笑點頭,儀態端正。
姚未暢快的笑了幾聲,轉頭看向鬱桂舟:“鬱兄,這曲子真真是悠揚大氣得很,我真是好生歡喜,如此引人入勝、敘述了心扉的曲子百聞不如一見,此次來清縣,果真是不虛此行。”
白暉和施越東深有同感。
原本他們說來上課,就只是隨意發揮講解講解罷了,啟蒙那一攤事兒自有鬱桂舟負責,他們不好插手,再則,面對一群小娃也插不去手,講得太高深了,他們也聽不懂啊。
如此,白暉便決定講講關於君子之藝。
彈完琴,他面對著一眾小娃的星星眼和牆外火熱的矚目,桃花眼一挑,沉著冷靜,不疾不徐的開口:“好聽嗎?”
小娃們是第一回接觸到藝,更是第一回見到那些長長的管子裡能發出那樣的聲音,重重的點著頭,奶聲奶氣的回答:“好聽!”
“好聽!”在他們之前回答的是來自竹籬笆牆外的一眾少年郎。
白暉嘴角一抽,無視那些人,盡直對娃娃們傳授:“這乃是藝,而我所用的為琴”他指著姚未和施越東的分別道:“此為笛、此為蕭,都是一種樂器。”
他加重了樂器二字,小娃們也跟著念道:“樂器。”
白暉淺淺一笑,彷彿回到了自己小時候一般,先學禮、樂,在學詩、書,他道:“讀書人又有君子之稱,而君子又有禮、樂、書等六藝來評論一個君子的德行,讀書人品行品德,由此六藝來評估,禮為禮節、禮儀、謙讓,明事理,懂是非;樂為你們方才聽過的由樂器發出的聲音,美妙,高揚,學樂,會讓人去研討、專研、勤奮、開拓你們的思想……”
白暉不敢講得太高深,只點到為止,但也為娃娃們開啟了一扇新視窗,等下了學,他們嘰嘰喳喳的圍著四位先生,摸著那些樂器問個不停,看得外頭的少年們心裡撓心撓肺。
他們也好想摸一摸啊,這些小屁孩懂個啥,指不定秀才公所說的都聽不懂呢,真真是暴殄天物啊!
可無論他們心裡怨氣多大也阻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