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進了童話裡,心裡泛起天真的感覺。扶住一塊石頭,瘋鴨子似的撲騰著,攪起了無數水花。
他像一頭吃飽的猛獸,對身旁的弱小動物採取了縱容姿態。雙眼在夜色中靜靜地明滅著。
某一時,他忽然捏住她的腳丫,把人拖回了水中央,重新夾回了胳肢窩下。
“有人來了。”重低音在她耳畔嗡嗡震盪了一下。
嚴錦一頓。伸長脖子向四處瞅了瞅。
啥也看不見。
樹林間傳來夜鶯的啼叫。草蟲裡有零落的秋蟬聲。
夜色深邃無邊。
“誰來了?在哪?”她聲音很輕地問。
“七十丈外。”
“你看得見?”
“嗯。”
“……又厲害了,我的哥。”
他再次不屑地嗤了一聲,“臉皮厚。少囉嗦。”
“哦。”
腳步聲越來越近。
或許是眼睛習慣了的緣故,嚴錦依稀看到河岸上來了三個人。
躡手躡腳如三隻皮影。
一男人捏嗓說:“大塊頭現在肯定快活著呢,嘿嘿。”
“那女的要真是雛,要吃大苦頭啊。”另一男人說。
又有女子嬌笑道:“……聽說他的比驢還大。”
“饞了吧!怪不得沒事總往這頭跑。我和元慶兄還不能叫你滿足?”
“呸!”女的啐了一口,“沒心肝的男人,盡拿醃臢話埋汰我!奴家豈是三心二意之人?”
“行啦,”男人說,“裝玉女也要有個限度……”
三人嘀嘀咕咕,打情罵俏,漸漸爬上了斜坡。
嚴錦納悶道:“他們幹啥的?”
“來偷聽的。”
嚴錦一點就通,牙疼似的“嘶”了一口氣,“喲,黑燈瞎火的真有雅興吶。三個奇葩都是村裡的?”
“女子叫王寡婦。男子一個叫李俊,一個叫李元慶,是村中豪戶的子弟。”他的口氣中流露出厭惡。
嚴錦默了一瞬。“進院子了嗎,看不看得見?”
“趴窗戶縫上呢。”
“他們不怕挨你打麼?”
阿泰冷哼一聲,無奈道,“此間民俗,洞房之夜怎麼鬧也不為過。”
原來是洞房之夜呢,嚴錦怔忡了一瞬。
忽然關切地問:“咱們既無媒妁之言,也無父母之命,酒也沒擺,算正經夫妻嗎?”
“算又如何,不算又如何?”他冷冷說。
“算的話,我挺起胸膛做人。不算的話,我要夾起尾巴做人了。”
他發出一聲很輕的笑。半晌後,用盛氣凌人的語氣說:“我倒想看看你挺起胸膛的樣子。”
嚴錦咧嘴笑起來……
他的眼睛也微微地彎了。
霧氣從樹梢降下,在湖面浮沉著。
天上星光流轉。
嚴錦又看到了澈綠的琥珀光。
它在樹林上空溫柔湧動著,似乎勾引著她的注意。
她像發現了飛蟲的青蛙,下意識吐出意念之舌。
身體好似張開了無數小吸管,接納著四方湧動的生機。
綠光沁入軀體!
吞噬過程持續三十秒。
每個細胞都叫囂著舒服,好比吃了仙家的大補丹!
銀葉般的眼睛靜靜注視著她。
“看到了嗎?”她輕輕地問。
“嗯。”
“你不問嗎?”
“是好事。”他用鑑寶專家的口吻說。
那雙眼睛亮得銀光湛湛,晶瑩得快要破碎了。
嚴錦仰頭望著他的輪廓,半晌沉默著。
不知哪兒來�